倪寶嘉搖頭,渥著手中的咖啡,壯著膽子問了句:“你是來做禮拜的嗎?”
周文棠搖了搖頭,說不是,隻是陪家裡的老人來轉轉。
“那你信這個嗎?”
周文棠似乎被她挑起了興致,笑笑看她一眼,把問題拋給了她:“你覺得我看著像信這個的?”
他態度散漫,看不出對宗教有一絲一毫虔敬的意思。
倪寶嘉斟酌著措辭,說他看著不像是,又伸手虛空點了點他領口裡隱約瞧見的一段紅繩,幾分唐突道:“你脖子裡佩戴的是玉佛嗎?”
周文棠並不覺得冒犯,隻是帶著幾分深意打量她,然後翹翹嘴角:“小姑娘,好奇心怎麼這麼重?”
倪寶嘉眼皮一跳,無端覺得臉熱。
周文棠似乎看出她的局促,他輕笑道:“下次有機會見麵,再告訴你。”
後來,倪寶嘉獨自觀看石厝教堂的時候,就有些心不在焉。走馬觀花地匆匆走了一遍,等回到芝姨家時,芝姨和倪母在客廳聊天,見她在玄關處換鞋,倪母問她逛得怎麼樣,倪寶嘉也隻一句潦草的不錯二字應答。
芝姨不見唐曉曉的身影,問了句:“曉曉呢?”
“曉曉朋友找她,她晚點回來。”倪寶嘉解釋。
芝姨歎了一口氣,看向倪母:“還是寶嘉這孩子乖,哪像我家這個,就是一個不省心的主兒。”
倪母打圓場:“曉曉這不是年紀還小,過兩年也就懂事了。”
芝姨憂心忡忡:“還小,這都十八了,也沒個長進的,我看她一輩子就這德行了。”
倪寶嘉回到客房,她把咖啡杯放在桌上。冰滴純咖入口,舌尖纏到一絲苦澀。倪寶嘉是嗜甜的人,受不得一點苦。可她卻一反常態,把那杯嘗不到一絲甜味的純咖喝完。
倪母推門進來,看了眼杯子上的咖啡,稀奇道:“你怎麼買咖啡了,你不是一向不喜歡喝這個?”
“今天突然想嘗一嘗。”倪寶嘉幾分心虛。
倪母倒沒在繼續糾結這個話題,她打開行李箱收拾著衣物,一麵叮囑寶嘉:“你等會訂兩張機票,我們明天回北京。”
“芝姨不是還要我們多住兩天嗎?”倪寶嘉轉頭看倪母。
倪母道:“你爸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沒個人管著,估計一包煙一天就抽完。”
倪母這話多少有點誇張了,倪寶嘉彎了下嘴角:“媽,你彆冤枉爸爸了,他才不會這麼沒節製呢。”
倪父是C大的教授,和倪母兩人琴瑟和鳴。倪寶嘉長這麼大,從來沒見過兩人為了什麼事紅過臉。倪父唯一的嗜好,便是抽點煙。雖然煙癮有點大,但還不至於一天抽一包分量。
倪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行了,是我想你爸了。”
倪寶嘉問:“那我訂明天幾點的飛機票?”
“兩三點。”倪母回頭,叮囑她,“你看下在這個時間段的航班,訂一班。”
倪寶嘉訂完機票,手機裡進來一條信息,是她舍友米粒發來的,說想她了,又問她何時歸京。
倪寶嘉看了眼那杯咖啡,無端想起先前那個男人說的,下次有機會見麵,再告訴你。中國這麼大,960萬平方公裡國土麵積,14億人口,他們還有機會再見麵嗎?
倪寶嘉深吸了一口氣,給米粒回:“明天。”
作者有話要說:開文啦
在第一章再重申一次,此文的北京城是架空,莫和現實中掛鉤。唯一是現實中的城市,隻有榕城哈,有福之州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