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1 / 2)

轉眼便到了聖誕節,聖誕節過完沒幾天,便是元旦。

十二月末,節假日氣氛濃厚。康皓組織社員到近郊的霧山滑雪,摘去倪寶嘉和康皓這兩個人頭外,隻有不足十人參加。其實也情有可原,畢竟三天的假期,情侶都有各自的安排,哪裡樂意騰出時間來參加社團活動。

倪寶嘉拉來米粒湊人數,一撥人早上八點在學校南門集合,乘大巴出發到霧山。人來得少,大巴座位稀稀落落的,看起來還沒有老年旅遊團來得熱鬨。

那大概是康皓擔任滑雪社社長以來,做挫敗的一次社團活動。

米粒挨著倪寶嘉坐,悄聲說:“怎麼就來這麼一點人啊?”

“可能大家有事吧。”倪寶嘉含糊道。

米粒點頭入搗蒜,嗯嗯兩聲,便拿著手機在大巴上,和人組隊打起遊戲來。

米粒玩了一路,到了霧山,仍然神采奕奕。倪寶嘉有些佩服她過人精力,要讓她在大巴上打三個小時的遊戲,她這會估計早已暈頭轉向,胃裡七葷八素了。

米粒收了手機,先一步跳下大巴車。

倪寶嘉稍微落後幾步,跟後頭追上來的康皓,並肩往滑雪場去。

康皓兩隻手插在褲兜裡,朝她一笑,說:“謝你了,給我麵子,還特意拉來舍友湊人氣。”

倪寶嘉輕聲解釋:“不是,她自己也想來玩。”

倪寶嘉有點滑雪基礎,小的時候倪父度假時,帶她玩過幾次。米粒說讓倪寶嘉教她,寶嘉怕自己半吊子的水平,萬一把人給教壞了,摔出個好歹來,可不是開玩笑的。

倪寶嘉叫來一個教練,幫忙指點米粒幾下。米粒是個顏控,見教練長得不錯,倒是也有幾分興致,高高興興跟著教練到初級滑道練習。

倪寶嘉其實今天生理期,隻在中級滑道玩了兩個來回,過個癮,便躲回室內的熱飲店裡。

倪寶嘉點了杯熱牛奶,剛喝了口。玻璃門被推開,進來兩個女生,也是滑雪社的社員。兩人看見倪寶嘉,汪茵茵朝她打了聲招呼:“寶嘉,你不滑啦?”

“有點冷,稍微休息一會兒。”

汪茵茵說:“確是夠冷的,剛才滑了幾次,可把我摔慘了。”

“你還說你會滑呢。”蘇婭道。

汪茵茵:“唉呀,這不是好久沒滑了嗎,一時手生,等會就好了啦?”

兩人點了杯奶茶,在倪寶嘉對麵坐下。

蘇婭突然說:“哎,茵茵,你知道嗎,陳師姐好像和那個周先生鬨掰了。”

倪寶嘉渥著馬克杯的手指微頓,聽到汪茵茵問:“誰告訴你的,不過最近確實在學校裡挺經常碰見陳師姐的。”

“林師姐和我說的呀,林師姐和陳師姐是一個宿舍的,說有天晚上聽到陳師姐在打電話給那男的,後麵好像還哭了。”

汪茵茵摘了毛線手套,稍顯理智道:“跟這種人,人家哪裡是真心實意待你啊,不過是玩而已,反正......”

蘇婭:“反正什麼?”

汪茵茵語調上揚,最後下了判詞:“反正人家最後也不會娶你呀。”

“你說得這麼理智,不過是沒那個機會罷了。”蘇婭咬著吸管,拿糖衣炮彈作誘餌,“要是真有個機會讓你跟那樣的人談個戀愛,你會不願意嗎?”

汪茵茵支支吾吾,看了眼窗外,最後垂下眼簾,底氣不太足道:“那還是可以談一談的嘛。”

兩人旁若無人當著倪寶嘉的麵,八卦陳師姐的感情生活。最後蘇婭似乎才意識到跟前還有一個倪寶嘉,她抬了抬臉,盯著寶嘉,模糊問了句:“要是你呢,寶嘉?”

倪寶嘉一時不得要領,略帶幾分迷茫問:“什麼?”

“要是你,你願意和那樣的人談感情嗎?”

倪寶嘉猶豫了片刻,含糊道:“我不知道啊。”

蘇婭似乎有些失望她的答案,撇一撇嘴:“哎呀,說說嘛,我又不會取笑你。”

倪寶嘉想,她倒是願意呀,不過她人都見不到呢。

隻是倪寶嘉沒想到,她和周文棠的下次見麵,會來得那麼快。

倪寶嘉從霧山回來後,便收拾了玩心,開始準備接下來來各科的期末考。她不喜歡臨考前,抱佛腳,所以那幾天,倪寶嘉成天泡在圖書館,複習各科筆記。

倪寶嘉那天複習得有些入了神,錯過了食堂的飯點。她隻好去圖書館附近的咖啡館,打算買塊小蛋糕,填飽口欲。

倪寶嘉微微俯低一點身子,看著擦得鋥亮的玻璃櫃裡,陳列著塊塊精致的蛋糕,一時苦惱於不知該選擇哪塊好,沒有注意到身後漸近的腳步聲,直到一道柔和而低沉的聲音響起:“原來你是京大的學生?”

倪寶嘉攏住兩側的垂下的長發,下意識回頭。她麵色都亮了幾分,脫口而出:“是你啊。”

周文棠點一點頭,打量起跟前的這個姑娘。

她穿著齊腳踝黑色毛呢吊帶裙,裡頭是薄薄的貼身紅色高領毛衣,腳下一雙黑色皮鞋。長發披散在肩膀兩側,人也顯得高挑纖盈,肩膀上掛一隻白色的帆布袋,棉麻布麵鼓鼓囊囊,裡頭應該是書本,掂著份量不清,有些許學生氣,但她肩頸繃成一條平直的線條,沒有絲毫駝背含胸的跡象,像一隻盈盈高傲的天鵝。

周文棠猜測,她大概是從小學過舞的。

周文棠伸手指了指她的帆布袋:“剛下課?”

倪寶嘉搖一搖頭:“不是,我剛在圖書館複習。”

“還沒吃晚飯?”

倪寶嘉不知為何,像上課開小差被老師逮到的學生,幾分局促,抿著唇嗯了聲。

周文棠笑一笑,倪寶嘉深吸了口氣,抬眸看向他:“你還記得你在榕城說過的話嗎?”

“記得。”

倪寶嘉鼓足勇氣:“那天你請我喝了一杯咖啡,要不今天,我也請你一杯吧。中國這麼大,我們能夠再次遇見,也是有緣,你說呢?”

倪寶嘉覺得她有點像路邊搭一個攤子,便替人算命的老先生,滿嘴胡言亂語。倪寶嘉說完,停了下來,等他回答。

拒絕或者接受,全看老天的意思。

周文棠看著她,不出聲。

倪寶嘉原本幾分破罐子破摔的心境,這會竟又打起鼓來,她正準備落荒而逃時,他大概不忍心看她這麼乾杵著,目光瞟向她:“下次吧,我今天約了人,下次換我來請你。”

倪寶嘉從店員手裡接過一塊抹茶蛋糕,周文棠約的人來了,是法律係的沈嶠之,沈老師。

倪寶嘉心裡無端鬆了口氣,她下樓時,聽到沈老師問他,是不是京大的學生,他比他這個當老師的都門兒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