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chapter44(1 / 2)

四月的時候,北京的氣溫是怡人的。

那天周文棠和謝眺投資了家創業公司,同該家公司的創始人一道吃了飯。

從酒局出來,已經是晚上十點,周文棠站在路邊抽煙,等李爍開車來接他。

北京的夜晚是個不夜城,隨處可見的高樓大廈和霓虹燈光。

情人節她主動打的那通電話後,兩人沒再聯係過。周文棠那天的那句,嘉嘉,這樣很好,骨氣能值幾兩錢。

這話真不是嘲諷她,他隻是覺得她這人做事太一板一眼,不懂變通。以後上了社會,這樣不懂圓融的性子到底要吃苦頭,他是真希望她能圓滑點,畢竟這個社會,誰做事不需要靠點人脈資源。

周文棠那晚也是真喝多了,抽完一根煙,轉過臉看向謝眺:“你有沒有寶嘉的手機號碼?”

謝眺抄著褲兜,正準備點第二根煙,聽到這話,他愣了下:“沒有,她換新號碼了?”

周文棠目光落在對麵的廣場上,高樓外牆上的屏幕,是一個男明星接的手機廣告。周文棠對娛樂圈的演員都不太熟悉,但唯獨對這位有些眼熟。

因為倪寶嘉說過,她挺喜歡這位演員,說他沉浸了好幾年,也是在她大三年因為拍一部劍走偏鋒的題材而大火。倪寶嘉說,他大概也屬於大器晚成的人。

周文棠笑了笑,問這位男明星多少歲。

倪寶嘉頓了頓,垂下眼眸,底氣不太足道:“今年剛好二十九歲。”

“二十九歲就大器晚成了?”周文棠打趣她,“虧你是京大的學生,看來文學底蘊也不太好。”

她那會,被他說得神色不太自在,像挨了老師批評的學生,周文棠心想,她可真是小孩子心性。

她又辯解說不是,說按照她自己的理解,二十九歲有成就,已經算是大器晚成了,又說要真熬到四五十歲有了成就,那還不如平庸一輩子,畢竟那個時候也不年輕,想做的事總會受到限製。

遲到的快樂不是快樂,她這樣說。

周文棠收回目光,淡聲說:“她以前那個號碼注銷了。”

謝眺一直覺得周文棠和倪寶嘉分了也就分了,畢竟左右不過是個女人。即便周文棠對她是特殊了點,但也不至於念念不忘。

畢竟他們都不是長情的人,但他今晚卻反常地問他,有沒有倪寶嘉的手機號碼。

謝眺是真得吃了一驚,也覺得捉摸不透他的心思,謝眺拿下嘴裡的煙,說:“沒有。”

隔了幾天,謝眺從江梨那裡要來了倪寶嘉的新的微信號。他加了倪寶嘉,但沒跟她聊天。因為也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

等周文棠來找他的場子時,謝眺說他重加了倪寶嘉的微信號,要不要順便幫他問一下倪寶嘉的手機號碼。

周文棠隔了兩秒,搖頭說不用。

謝眺也就沒再提起這樁事了。

其實六月初的時候,周文棠開車去了一趟京大,找沈嶠之有點事說。路過校門口時,餘光瞥見宣傳欄上貼著優秀畢業生風采時,周文棠把車子緩緩靠邊地停了下來,搖下車窗。目光落在上頭,掃視了一圈,沒有看到倪寶嘉的名字。

周文棠皺著眉,從褲兜裡掏出手機,給鄒誌撥了通電話,問起優秀畢業生的名額。鄒誌在電話那頭畢恭畢敬地說,是倪寶嘉自己拒絕的,她興許當她這個優秀畢業生名額,是我看在你的麵子上給的,其實還真不是,我哪有這個能耐,畢竟這個名額,也不是我一個人做的了主。

鄒誌絮絮叨叨一堆,周文棠沒了心情聽,直接掛斷了電,搖上車窗之前,他又最後瞥了眼宣傳欄。

京大的畢業典禮,是在6月12號舉行的。倪寶嘉在前一周就收到了消息,她是在舉行畢業典禮的前一天飛回北京的。畢業證書是在五月底頒發的,隻不過那個時候倪寶嘉實在沒法回來,托錢雪代她領了。

乘著參加畢業典禮的機會,倪寶嘉和錢雪米粒她們見了一次麵。幾個月沒見,三人倒也不覺得生疏,說說笑笑仍舊同往常一樣。

錢雪在飯桌上,唉聲歎氣說實習還未半年,但到底還是不比在學校的生活輕鬆。每一分錢都得省得花,實在太操蛋了。又說她現在每天下班後,都會經過小區的彩票店門口,會去買了一兩張彩票,要是那天狗屎運倒了,真中彩了,就可以不再受這窩囊氣。

米粒笑倒在桌上,握著錢雪的手腕,一本正經道:“苟富貴,莫相忘。”

錢雪揮著手,一臉豪氣地回答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那天倪寶嘉的心情還算不錯,雖然第二天便是畢業典禮,也意味著她們同學生的這個身份告彆。

因為宿舍的東西都搬的差不多,她們吃完晚飯後。錢雪是同人合租的,米粒去住錢雪那,多少有些不便。倪寶嘉讓米粒和錢雪兩人直接在石景山的那套房子休息的,離學校也近,第二天還能多睡點。

倪寶嘉還拿了把備用鑰匙給錢雪,說她要是和舍友相處的不好,就搬到她這裡來住。反正她又不在北京,這房子也不外租,空著也是落灰,還不如讓她住。

錢雪感動的眼角都紅了,最後摟著寶嘉,很鄭重地說了聲謝謝。

畢業典禮那天,天公不作美。

整個過程都是在綿綿細雨中進行的,好在雨並不大。吳校長在台上致辭,觀眾席的這些畢業學子一反常態地都保持安靜。也許大家都清楚,這大概是他們最後一次,坐在這裡,聽台上的校長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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