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頓後繼續說,“她的世界毀滅前到底是什麼情況,以至於一個孩子變成了如此的武器?”
副官低聲道:“將軍……”
李少將抬起頭,繼續觀察戰場上的情況。
“我感謝她,”他的聲音壓得比副官更低,“我還期望,我們的孩子,千萬不要變成她這個模樣。”
“將軍,”副官說,“那我們得努力了。”
“沒錯,”李少將回答,旋即揚起嗓門,大聲問,“人質營救情況?”
“是!大部分人質已經登上營救快艇了!”
不是所有人在發呆,不是所有人在驚歎。更多的,是勤勤懇懇工作的人。
五百米的距離,對於現代海洋船隻來說,不夠一個衝刺。而這些來營救的軍人,早在曲安龍手下開槍後就出發了。
無論是驅逐艦還是護衛艦都直接突破了五百米的警戒線,而早就登上快艇的軍人們動作還要更快。再次抱著孩子默默流淚的女人還未低下頭,就有軍人將她架起。
“能走嗎?”他們喊,“跳這邊船上來!”
喪屍已不再是威脅,但水銀之血化作的雨滴似乎對自稱喪屍王的曲安龍,沒有太明顯的作用。
再加上拆除六枚炸彈外,曲安龍可能還攜帶有更多炸彈,這六艘漁船不是什麼安全的地方,必須轉移人質。
接下來還要檢查人質的身體,準備食宿。
水銀之血幫他們驅了蟲,不過人質中的絕大多數,有脫水的症狀。
曲安龍手下沒有給人質們任何食水,就讓他們從昨晚餓到今天下午。雖然聽起來像地獄笑話——若非有基礎病的老人在趕上船的路程中就變成了喪屍,剩下的都身體結實,不然剛才混亂中肯定會有幾個人質來不及營救。
但那些暫時和登上中央那艘漁船的軍人沒什麼關係,他們沉默地包圍了站在甲板上沒動的曲安龍,船尾想要跳海逃生的曲安龍手下,也叫小隊隊長製服,如今扭住手腕強迫他跪在甲板上。
身上滴落許多銀斑的曲安龍渾身顫抖,仿佛癲癇突發,甚至沒管井星旋又對著他撲上來,連抓帶啃。
雖然知道沒用,井星凱同樣舉著槍指向曲安龍。
紅銀的火焰,同樣在井星旋身上燃燒,卻無法蔓延到曲安龍身上,即便燒過去也會很快熄滅。
看來曲安龍這個喪屍王,確實有什麼特異之處……井星凱想要冷靜的思考,感到的卻是牙齒刺破嘴唇的疼痛。
血腥味彌漫在他口腔,他看著紅銀火焰包裹下的井星旋,抓啃動作越來越慢,直到最終停下。
年輕的,和井星凱一樣年輕的警察,突然後退了一步。
它……他會說話了,低語般念叨:“手銬……”
因為任務需要潛水,井星凱和幾個陸戰隊隊員一樣,身上攜帶的裝備隻有軍刀和手槍。
好在後麵登船的軍人們帶了手銬,一個年輕的士兵擦了一下莫名湧出的眼淚,將自己的手銬遞出。
井星凱接過,轉手遞給井星旋。
年輕警察將沒有反抗的曲安龍雙手扭到背後,哢噠一下鎖上手銬。
他轉過頭,沒拆掉假兩腮的滑稽臉龐,對井星凱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說:
“哥,我們抓到他了。”
井星凱發出了一串鼻音,“嗯!你抓到他了!”
年輕警察的笑臉和身體在紅銀火焰中燃燒殆儘,僅剩下一縷紅銀飛蛾,落到降下來的繭女手中。
既像是火焰,又像是閃爍飛蛾的紅銀色,在她手裡流動,改變形態,變成了一張麵具。
一張和井星凱井星旋兄弟倆,一模一樣的麵具。
勒壹將麵具遞出。
滿臉是淚的井星凱意識到什麼,沉默接過麵具。
前方,不少戰士彆開臉抹眼淚。
後方,無數看到這一幕的人,低下頭默哀。
“不算蠕蟲之主那邊賜予的力量,這個警察,應該能成為藍星第一批和小天使共鳴的人。”瑟芮法安突然說。
就是說可以溝通靈氣,溝通魔力,溝通以太和大源,掌握超凡力量的人嗎……
必須付出生命代價的話,即便獲得力量他也不會高興吧,勒壹想。
“不,小天使隻是青睞經過磨練,扛過鍛造,去除了精神中的雜質,意誌堅強的人。”
就像繭女?
“也像這個年輕人。”瑟芮法安說。
想起繭女的經曆,勒壹深吸一口氣。
展開的蛾翼,隨他站上甲板,已經重新變回水銀球的模樣。他抬手,水銀之血流過來,在他手中塑造成一把堅硬的長刀。
升級的水銀之血,已經能隨勒壹的意念,在固液氣三態中轉變。
看著眼前動彈不得,隻有眼球顫抖轉動的曲安龍,完全生不出憐憫心的勒壹,刀鋒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