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航服這不是完全沒用上嗎?”
“好冷。”
“我們努力在一個小時裡通過了宇航服穿戴考試到底是為什麼?”
“好冷。”
“如果能穿宇航服會不會暖和一點。”
“好冷。”
穿著紅色長寬羽絨服,戴著毛線帽和護目鏡,站在一望無際的冰原上,井星凱、伊喆茹,和廣冬,默默轉頭看向來到索納爾北極後,就一直瑟瑟發抖的明澄漫。
七隊的大姐大,鋼筋鐵骨跑得比車快的明澄漫,是七隊內的攻堅手,也是七隊唯一一個擁有可直接戰鬥超能力的人。
訓練和任務中她話不多,不過之外的時間,無論聊什麼她都能夠回應,隻是不做起話題的那個人。
他們有一堂課程是互相評價,七隊另外三人對明澄漫的評價都是“可靠的戰友”。她年紀比井星凱更大些,如果不是鋼筋鐵骨的能力使得她必然在一線拚殺位置,戰鬥中很多時候無法總覽全局,成為隊長的可能就是她而不是井星凱了。
現在,永遠可靠的明澄漫出現了一個極大的弱點。
“好冷。”前女警抱著胳膊兩眼發直,嘴裡隻呢喃,“好冷,好冷,好冷。”
另外三人:“……”
這位隊友怕是廢了。
尤其對比前方,繭女依然穿那身吊帶白裙,在冰原上堆起了一個大雪人的模樣。
“明姐,”廣冬在明澄漫身邊小聲嘀咕,“你這樣我們不就輸了嗎!振作一點啊!”
“好冷。”明澄漫隻會說這句話了。
一邊的伊喆茹歎了口氣,解下自己的圍巾,纏住明澄漫寒風中通紅的臉。
然後她看向那個叫他們感到輸了的人。
繭女?怎麼可能?為什麼要和繭女爭輸贏?
伊喆茹也感到輸了的,是在這個零下十度環境裡,依然光著膀子,隻穿了一條短褲的,露出多毛上半身和小腿,以及一身日光浴曬出的棕色皮膚,花旗國的安德烈·皮特曼。
這個曾經的退役軍人身周環繞四隻飛舞的火鳥,使得他周圍溫度宜人。
這種控製力著實驚人,超能力者們看他的目光,就像是十幾個小時前,各國軍事部門看五星國的第三枚導彈精確無比射中蛾母傷口時那樣警惕,這包括和安德烈·皮特曼站得極近的米旗國英雄。
白藍紅橫旗國和藍白紅豎旗國的英雄則隔著繭女相對而立,正如這兩個歐洲國家間的微妙關係。
五常國家的官方超凡者代表在此彙聚,稱得上一句“蘿卜開會”。
但圍觀一個小女孩堆雪人算什麼事,你們好變態啊!伊喆茹忍不住想。
她有點擔心繭女的社恐發作,不過繭女似乎已經適應了總有人看她的生活,已經能完全無視旁人目光。
倒是另一邊……
伊喆茹移動目光,看向不遠處。
那裡,有一冰砌的王座。
據說這片冰層的下方,有一座索納爾人的城市,這座城市叫做粉斑部族,剛被解救,數十萬的人口僅剩下七九萬。
粉斑部族的心靈之海聲塔采取了他們部族研發的新技術,可以維持更大的城市,讓能多的索納爾人進入心靈之海。
代價是她們的聲塔修建得格外大,格外高,甚至高出了海平麵,高出她們城市穹頂冰層一截。
繭女作為“預警者”的代表——政治方麵她比勒壹熟悉太多——返回藍星做溝通時,勒壹變身的紅皇帝,解決掉了粉斑部族的噩夢,代價是粉斑部族的心靈之海完全摧毀,隻剩下冰層上的這個頂部。
現在,聲塔頂部變成了王座。
並非因為它鑲金嵌玉,而是因為紅皇帝坐在它上方。
古樸的重劍插在王座右側,一叢叢的蜀葵長出,綻放或未綻放的鮮紅花朵將紅皇帝簇擁在中間。
那位陛下抬起一條腿,搭在另一條腿上,戴著權戒的右手放在大腿上,另一邊的手肘支起在扶手上,合攏的手指托起臉頰。
頭戴鮮紅冠冕的老人閉著眼睛,似乎在休憩。
但“預警者”向五國提交的行動方案裡,有描述這位陛下的能力,他是不眠者,他是真的不眠者。
也就是說,這位昆廷大帝隻是覺得,試圖向他搭話的米旗國外交官很煩。
所以閉上了眼睛假裝睡覺表示拒絕。
穿了一身米旗國貴族傳統服飾,在這寒風中凍得鼻涕直流的米旗國外交官,最後隻能敗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