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這樣,遺言也是沒有的了吧?”
刻意冷漠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
太宰治手裡的那一縷長發被無情沒收,他在黑暗裡撇嘴,手指不住的摩擦,似乎在懷念剛剛的觸感。
“遺言什麼的……”太宰動作一頓,嘟嘟囔囔起來,“有好多呢,奧茲想聽聽看嗎?”
“啪”。
黑暗裡,太宰治瞪大了眼睛,感受到了從手背處傳來的輕微痛感。
奧茲哼了一聲,壓低聲音:“不準貧嘴。”
太宰知道奧茲能看到他的動作,於是一手做發誓狀,一手在嘴前做了個關閉拉鏈的動作。
總算聽了一句勸,奧茲在心底給自己打氣,這種時候千萬不能心軟,今天一定要讓太宰有血的教訓!要讓他知道什麼叫做大人的尊嚴!
空氣裡傳來幾聲奇怪的聲音,聽上去像是箭之類的鋒利物從耳邊劃過。
太宰側耳猜測奧茲的動作。
隻聽奧茲的聲音繼續接近,微弱的氣流打到了他的臉上。
如果點了燈,那現在出現在眼前的一定是那張好看的臉吧。太宰覺得有些可惜,又為這股可惜感到好笑,明明自己每天都麵對著這樣的臉,再怎麼說也應該習慣了吧。
太宰的示弱讓奧茲稍稍平息了一點,他繼續問:“那你知道錯了嗎?”
太宰心想,如果真要說錯的地方,那大概數一晚上都數不過來。可惜這種自知之明他是絕對不會在奧茲麵前表現出來的。
太宰神色鎮定,還帶有一點點恰當的委屈,答:“知道錯了。”
奧茲繼續追問:“哪裡錯了?”
“哪裡呢,哪裡呢,”太宰伸了個懶腰,眉目裡都是些難以抉擇的神情,“奧茲不能告訴我嗎?”
“你還裝傻!”奧茲瞪著眼,氣呼呼,抬手就想去敲敲太宰的腦門。
可是考慮到他現在如果跟太宰接觸,說不定會被對方抓到機會反打一套,還是保持一個安全距離比較好。
想到這裡,奧茲再次冷哼一聲。
“狡辯、裝傻、貧嘴,”奧茲將太宰剛剛的行為一個個列舉出來,隻覺得越說越氣,偏偏太宰一副毫無知覺的模樣,甚至還打了個哈切,絲毫沒有把自己放在眼裡的意思,“太宰!”
被奧茲突然加大的音量下了一跳,太宰一愣,差點從床上翻了下來。
他揉著耳朵:“你吼那麼大聲做什麼?”
奧茲不知用什麼東西敲了敲床沿,發出了一陣尖銳的響聲,聽得太宰下意識的往後縮了縮。
奧茲:“把手伸出來。”
太宰偷偷去摸索身邊的被子,慢吞吞的準備將它扯到自己的身上當做防禦,還警惕的試探:“伸手乾什麼?”
奧茲冷笑,抬手就把被子掀到了一旁太宰摸不到的位置。
太宰立刻把枕頭擋在胸前,抱的死緊。
“伸手!”
雖說太宰的動作看似緊張,但奧茲隻是輕輕一拉,便抓住了他的手腕,將它帶到了自己的麵前。
太宰已經用枕頭擋住了半張臉,任誰來看都能從他身上看出一絲絲假裝出來的恐懼。
他也不掙紮,就保持著伸手的動作,輕聲細氣道:“你要砍掉我的這隻手嗎?”
“在港黑裡麵,不聽話的部下都是要被砍手的,不然他們記不住教訓,還會不服管教。”
“奧茲也要砍掉它嗎?那能不能換一隻?”太宰的聲音聽上去有些苦惱,實際上他現在的確也皺著眉頭,非常認真的思考如果被砍手的話,留下哪一隻會比較方便。
最終,他勾了勾手指,有些喪氣的說道:“算了,既然奧茲喜歡這隻的話,就砍這隻吧。”
奧茲硬著聲音,將他的手掰直:“那我要是兩隻都砍掉呢。”
太宰想了想,歎氣:“那就隻能麻煩奧茲以後每天喂我吃飯了,我吃的不多,一天一頓就好啦。”
太宰說的倒是可憐巴巴的,仿佛看到了未來自己被奧茲虐待的場景,戚戚然又哼哼唧唧了幾聲,還不忘讓奧茲的動作快一點,找一把鋒利的刀,不然的話太痛他可能會忍不住叫出來。
“我要用那種生了鏽的鈍刀,先對著你的手腕揮下來,然後刀鋒卡在你的關節裡,拔不出來,隻能用力的來回拉扯,把你的每一根神經都切斷,”奧茲比了個切菜的動作,想到太宰看不到之後又迅速的放下了手,齜牙咧嘴的威脅,“可痛了!”
太宰縮縮脖子,用枕頭捂住臉,悶悶的聲音傳來:“……你喜歡就好。”
他的話音剛落,黑暗裡空氣被
劃破的聲音再次傳來,一個冰涼的物件貼著太宰的臉劃過,卷起了一絲他的短發。
奧茲捏著他並攏的四根手指,忍不住鬆了又緊。
“最後一次機會,知道錯了嗎?”
太宰梗著脖子:“不知道,你砍吧。”
隻聽“啪”的一聲,細長的痛感從掌心裡傳來,很快,這股痛感就彙聚起了一串熱流,變成了微妙的腫脹感。
太宰把枕頭抱得更緊了。
懲罰用的道具與掌心接觸的聲音有節奏的響了三下才停止。
太宰治的整個手掌都滾燙了起來。
“知道錯了嗎?”
“就是不知道!奧茲要是覺得解氣的話就繼續打吧!”
黑暗裡某些情緒被放大到了連太宰都沒有想到的地步,他一頓,立馬閉上了嘴,再也不打算吭聲。
奧茲聞聲有點慌,強行裝作鎮定:“快點回想你到底做錯了什麼事,不然今天我就打到你認錯為止。”
“喂,說話。”
“太宰?”
“……”
用來懲罰的工具戳了戳太宰的枕頭,枕頭下的人動了動想要躲避,卻還是被揪住了要害。
“就算在古代屈打成招也是不行的!”
太宰又悶又氣憤的聲音終於清晰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