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我。”
當奧茲再次吻上太宰治的時候,他已經咬破了自己的舌尖,逼著太宰治喝下他的血液。
已經被轉化成為血族的太宰治隻會在這份美味之中獲得力量,他會用奧茲的力量去對抗此刻折磨著他的東西。
這大概是奧茲現在唯一能夠幫助他的事情了。
從奧茲嘴裡汲取到的東西的確在很大程度上壓抑住了在太宰治體內四處亂闖的力量,他被奧茲抱在懷裡,就像抱著一個孩子一樣。
太宰治也懶得掙紮,頗為享受此刻可以稱作“溫馨”的時刻。
雖然溫馨浪費的是他本應當更加熱烈一些的夜晚。
一直紅著眼睛的吸血鬼已經收拾好了自己,蜷縮在沙發的另一頭,有一搭沒一搭的偷瞄太宰治,似乎一點都沒有意識到他的這些小動作在太宰治的眼中相當於兒戲。
太宰治斜靠在另外一頭,一手托腮一手摸索著酒杯:“我還以為現在是溫情的事後時間。”
奧茲沒太聽懂“事後時間”的意思,皺著眉頭用眼神詢問太宰治。
太宰治竟然也讀懂了奧茲的情緒,捂著嘴噗噗的笑了起來:“那個人沒教你?你跟他做完之後不會抱在一起親親我我說些肉麻的惡心話?”
仗著太宰治不記得以前的經曆,奧茲回憶了一下之前與他的親密,包括那些在未來的被啟蒙的過程。
原來
這種事就叫做事後時間啊。
眼見著奧茲眉眼裡流露出來的情緒,太宰治不願意承認他這個話題選擇的有多麼失敗。
光是看著他這幅表情,就能想象得到他對那個搶先一步在自己之前的人多麼幸運了。
這不僅是開拓一片無人區那麼簡單,而是在這個人的身上刻上永遠都不可能磨滅的印記。
光是想想就覺得嫉妒得想要殺人呢。
太宰治下意識的尋找藏在房間裡的、此刻離他最接近的武器——他房間裡有很多危險品,手、槍,匕首,或者其他聞所未聞的兵器,甚至說刑具,有一些是用在彆人身上,比如黑手黨的目標,有一些則是用在自己身上,比如去嘗試一個人流血多久才會死亡。
然後他便摸到了那把礙眼的刀。
鬼王給他的那把,用來殺死眼前的人。
“嘖。”
煩躁出聲的太宰治自然獲得了奧茲的全部關注,他也看到了那把刀。
奧茲的眼中看不出情緒,盯著那把刀出神了一會,才低聲道:“這一把是假的。”
太宰治嫌棄的把刀推遠:“我知道。”
奧茲詫異:“你知道這是假的?”
太宰治挑眉,覺得這個問題有些好笑:“當然是假的,誰會蠢到把能夠殺死自己的武器放到彆人手裡?”
自認為被嘲諷到的奧茲羞愧的低下了頭。
沒錯,他就是那個笨蛋,主動把能夠傷害自己的東西交出去,指望著哪天也許能夠出現一個人蓋世英雄代替自己守著他喜歡的人間。
要是我當初把它好好保管的話,現在就不會讓無慘占上風了。奧茲沮喪極了,背也徹底佝僂了下去。
太宰治:“……我可沒有罵你的意思。”
語氣乾巴巴的他除了喪失記憶以外,顯然也喪失了關於如何安慰奧茲的本事。
“他把這東西給我,是想讓我殺了你。”
“我知道,”奧茲把臉埋在膝蓋裡,自顧自的蜷縮成一團,完全沒有意識到太宰治的接近,直到他聽到離他極近的位置傳來一聲響指聲,抬頭的那一瞬間,他便被太宰治用食指戳中的額頭,“……你乾什麼?”
——乾你。
太宰治無聲的做了個口型,然後學著開槍的聲音,小小聲的“砰”了一聲,彈了
一下奧茲的腦門。
“你這樣可是不行的。”他伸了個懶腰,一雙長腿張開,明晃晃的開始侵略奧茲那原本就小的可憐的領地。
奧茲踢了他一腳:“什麼不行?”
“在聽到有人要殺你的時候,你不應該這樣放鬆警惕,”太宰治淡淡的說,“就算是我,你也不能確定我剛剛指著你的是一根手指頭,還是一個冒著煙的槍口。”
“一念之間,你在賭博,吸血鬼,這樣很危險。”
“可是,如果是你的話,怎麼樣都無所謂,”奧茲回答,“不論是把你變成吸血鬼,還是其它不太好的事情,這些都是我的錯。”
“我本來就應該被你殺死。”
太宰治微怔。
奧茲繼續說:“其實我很猶豫,畢竟將你變成血族確實出自於我的私心,我一直都知道你的理想是什麼,你對這個人間很失望,而我自私的想要把你留下來,這對你來說是一種傷害,對嗎?”
太宰治沉默,沒有否認奧茲所說。
在追尋死亡的道路上,他比世界上任何一個人都努力與熱愛。所以,在他知道自己不會死的時候,除了憤怒和茫然以外,更多的是一種啼笑皆非的絕望。
造成這一切的凶手出現在他麵前的時候,他是不可能不恨的。
但是比起憎恨來說,對奧茲產生的那種的情感卻更加讓他震撼,那些憎恨仿佛一瞬間便渺小了許多。
太宰治的沉默讓奧茲有一種“果然如此”的疲憊感,他沉沉的歎息,用手掌捂住臉。
“太宰,如果殺死我就能把你變回人類,你會選擇殺了我嗎?”
“殺了我之後,如果你仍舊選擇了一條踏入死亡的道路,如果再沒有人能逼著你往前走……”
太宰治覺得自己看到了一個走進絕境的旅人。
作者有話要說:收拾收拾準備完結了,這就帶上小刀背刺無慘,然後讓阿宰繼承這把小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