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皇上這麼說,魏雲熙還沒來得及咽下去的點心險些嗆進肺管,急忙灌了兩口茶水順下去,雙眼頓時酸得噙著兩汪眼淚。
江蘊青一進來就看到魏雲熙這般模樣,楚楚可憐,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目光一沉,走到皇上麵前就直直跪了下來,儼然一副請罪的模樣。
建寧帝見他磕了頭也不說話,想到剛剛魏雲熙說他不懂情趣,心裡是又氣又無奈,“起來說話吧。”
江蘊青不但沒起身,反而又重重磕了兩個頭,悶聲道:“兒臣一時鬼迷心竅,做了糊塗事,特來向父皇請罪!”
鬼迷心竅?請罪?
建寧帝下意識看向魏雲熙,見她也是一副吃驚意外的表情,清咳了兩聲移回目光,“打也打了勸也勸了,既然你還是不願意,雲熙也不想強你所難,這樁賜婚,便罷了吧,你且起來,咱們好好商量一下,怎麼對外公布合適。”
“兒臣願意。”江蘊青毫不遲疑表態,神情篤定,仿佛擔心屋內兩人沒聽清似的又重複了一遍:“兒臣願意,謝父皇賜婚!”
建寧帝:鬨哪樣?
魏雲熙:淦!
屋裡一時鴉雀無聲,江蘊青遲遲沒得到回應,保持跪姿直起身瞄向親爹,眼裡流露出難得一見的求助之色。
建寧帝抖了抖嘴角,按捺下抽死親兒子的衝動,確認道:“你是心甘情願的?”
江蘊青重重點頭,“心甘情願的。”
看他想也不想就點頭,建寧帝更想抽他了。這麼篤定,那之前作哪門子的妖?現在眼瞅著把人給作沒了,又來後悔,純屬欠削!
看看糟心的兒子,再看看眉頭微蹙的魏雲熙,建寧帝一陣頭痛,起身下炕,將空間和麻煩扔給他們倆,“事關你們倆的終身,還是你們自己商量吧,朕等你們的結果。”
魏雲熙忙起身,作勢要跪,被建寧帝輕甩衣袖攔下,大步走了出去,魏雲熙目送他的背影轉過屏風,怎麼看都有種逃避的意味。
江蘊青站起身,在魏雲熙對麵坐下,看著她手捧茶盞低頭不語,目光落在她重新包紮過的額頭,心中百感交集,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將他欲言又止的模樣看
在眼裡,魏雲熙平複下心緒,悠悠歎了口氣,開口打破沉寂:“你沒必要這麼做的,皇上已經鬆口,這樁賜婚,就算了吧。至於對外的說法,其實怎麼說都沒太大的差彆......”
魏雲熙想了想,提議道:“就說八字沒合上吧。”
上輩子她一腔熱血向明月,奈何江蘊青心裡始終盛著另一片白月光,可不是八字不合麼!
江蘊青垂眸,避開魏雲熙的目光,聲音悶悶地回道:“我不想解除婚約。”
魏雲熙蹙眉,微眯著眼睛將坐在對麵的男人從頭到腳反複打量好幾遍,心底隱隱開始運氣,但語氣尚算克製:“你既然心有所屬,也為之積極爭取而挨了打,現在又何必委曲求全。”
“我沒有彆的心儀之人,更沒有委曲求全,我說的都是真心話,我想娶你,會好好照顧你一輩子。”
魏雲熙氣結,心想:我還真是謝謝你了,承蒙照顧,上輩子姑奶奶就活了二十二年。
“不必了,我能照顧好自己。”魏雲熙明確拒絕。珍愛生命,遠離成王。
江蘊青心口發堵,認定魏雲熙沒有聽進自己的話,再次澄清道:“我沒有旁的心儀之人,包括林妙容。”
該說活久見嗎?江蘊青竟然連名帶姓稱呼林妙容,當真是奇跡,魏雲熙差點起身到窗口去看看太陽現在掛在哪邊。
“殿下,我們自年少便相識了,你為妙容姑娘挺身而出庇護照拂的那些往事我都曾親眼見識過,絕非道聽途說。”魏雲熙很不客氣地戳穿真相,“現在你跟我說對她沒有那種意思,你自己信嗎?”
隨便拉出來一個相熟的,都不會相信好麼!
江蘊青眼底閃過一絲不可名狀的傷感,神色愈發篤定,“我之前,一直把她當做妹妹,不忍心看她被人欺辱,才為她出頭。”
當做妹妹?還真是萬金油一樣可以跨世界普遍使用的借口!
看出魏雲熙明顯不相信自己的話,江蘊青有些著急,“真的,我對她真的沒有旁的心思,你信我!”
魏雲熙意外於他眼底流露出的急切和灼熱,先一步移開對視的目光,無意再和他掰扯,“你對她是什麼感情,我信或不信,這些都無關緊要。之前你寧可抗旨也不想接受這樁賜婚,如今機
會近在眼前,咱們又何必在無關緊要的問題上浪費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