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年江蘊青的懷抱魏雲熙其實很熟悉,有一說一,上輩子成王在婚前鬨得轟轟烈烈,婚後卻意外地安分,王府裡彆說側妃,就連妾室和通房丫鬟也沒有一
個,偌大成王府內院魏雲熙獨大,倆人床上生活也挺和諧,魏雲熙自認沒有感情潔癖,隻要江蘊青肯和自己繼續這麼好好過日子,她就知足了,哪怕有一天,他因故必須在關鍵時刻暫離封雲關,哪怕那支毒箭再一次不可避免地穿透自己的身體,她也會心甘情願地冠著他的姓氏永葬王陵。
隻要那個原因,不是為了營救受困的榮王妃林妙容。
封雲關的風中都夾雜著濃重的血腥氣,那一箭穿透皮肉時那麼疼,懷揣著城破就跳下城牆殉城的念頭時那麼絕望無助,生命走到最後一刻時心底其實還有那麼多的意難平......
如是種種,如在昨日,不是重來一次就能徹底從腦海中抹滅的。彼時胸膛厚實的江蘊青尚不能給她有始有終的安全感,更何況是現在的他!
但開了場的戲,總要繼續演下去。強忍著忽略自己的手被人雙手握住的感覺,魏雲熙屏氣凝神聽著周遭的動靜,雲珠好像被嚇得不輕,聽到她小聲的哽咽聲了,隨後一群人呼啦啦進來,聽到雲珠問安的聲音,是惠妃,竟然還有林妙容和她的生母林薛氏,以及她的嫡姐林婉玉林大姑娘。
“表哥,你要怪就怪我吧,都是我一時高興過了頭,拉著姑母說個不停,這才耽誤了內侍通稟,害得魏姑娘在外麵站得久了些。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表哥你不要生氣......”
字字生蓮,句句茶香。魏雲熙聽著這熟悉的腔調,不用睜眼也知道是誰了。
“好了,先彆說了,雲熙還沒有醒,需要安靜,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表妹還是先陪母妃回正殿吧。”江蘊青出聲打斷,目光卻片刻沒從魏雲熙身上離開。
林妙容戛然哽住,震驚地呆愣住片刻,從她現在的角度,隻能看到側坐在軟榻邊的江蘊青半邊側臉。他的下側線條緊繃,麵色凝肅,看起來隱隱湧動著怒氣,但眼睛裡的擔憂卻無法掩飾。
愣怔過後,憤怒與不甘迅速取代了驚訝,夾雜著一絲絲不可名狀的心驚與恐懼,林妙容的眼底頓時湧上淚意,須臾淚水充盈雙眼。
雲珠懷裡抱著自家姑娘的大氅守在軟榻邊,將林妙容這一套反應儘數看在眼裡,默默低頭扯了扯嘴角。
“人是我請來的,說
到底,還是我疏忽了,怪不了妙容。”惠妃聽到門外稟報,禦醫已經到了,遂道:“太醫診脈,人多了反而不方便,我們就先回暖閣等消息。”
說罷,便帶著林妙容和由始至終未置一詞的林婉玉先行離開了。
屋裡所有人都對江蘊青剛才的態度大為意外,包括躺在床上裝暈的魏雲熙。但禦醫的腳步聲已經能聽到了,沒時間讓魏雲熙多想,她得儘力催眠自己放空意識,不然在禦醫麵前分分鐘露餡。
其實是她多想了,因為父親意外過世,她悲思過度,本就傷了心神,加上初醒來時不斷的噩夢糾纏,身心俱損,表麵上看起來問題不大,吃喝正常,但暗傷想要調養回來絕非一兩日之功。
果然,禦醫切脈的時間比想象中的長,臉色也很嚴肅,時不時還要皺皺眉,每次他皺一下眉,江蘊青就覺得自己的心被攥緊一分。雲珠更是被老禦醫嚇得快要哽咽出聲了,很想問問我家姑娘怎麼了。
“賀禦醫,她怎麼樣了?嚴重嗎?”看到賀禦醫的手從魏雲熙腕上移開,江蘊青急不可待地開口問道。
“還請王爺稍安勿躁。”賀禦醫衝成王拱了拱手,看向一臉惶惶然看著自己的小丫頭,溫聲道:“小姑娘,早先我給府上留的生津補氣丸你可隨身帶著?”
說來也巧,今日在宮中當值的是賀禦醫,當日就是他全力救治的魏侯。這也是雲珠一看到他就心慌慌的原因,因為總會勾起非常不好的回憶。
雲珠猛點頭,手指打著顫從腰間解下個淡藕色的荷包,小玹子機敏,上前兩步幫她打開荷包,將裡麵的小瓷瓶送到賀禦醫手裡。
魏雲熙隻覺得兩頰被一道柔力捏開,下一秒熟悉的清冽甘苦藥香充斥整個口腔,隨即被緩緩入口的溫水送服入腹。
“賀禦醫,她何時才能醒?”江蘊青將溫水遞給雲珠,左看看右看看沒找到合適的東西,索性捏著自己的袖子替魏雲熙擦了擦嘴角的水,不放心地問道。
賀禦醫從藥箱裡拿出裝著銀針的布袋,道:“待我給魏姑娘行過針就能醒了。”
魏雲熙:啊慘了慘了慘了,怎麼就忘了這時候的大夫都特愛給人紮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