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金城徐家(2 / 2)

“阿......阿姐......”魏良初輕輕拿出匣子裡最上麵的一份契書,剛看了一頁就開始手心冒汗。怎麼辦,有的字都不認識,更彆提意思了!

魏雲熙從賬簿中抬起頭,咬著筆杆看他一臉慌張的模樣心裡隱隱升起惡趣味的滿足,伸手揉揉他的頭,笑道:“彆心急,我已經和盛先生打好招呼了,以後你散學後,每天去他那裡一個時辰,學習看契書和賬簿。”

魏良初臉上的陰雲頓時散開,笑得雙眼彎成倆月牙,連連點頭應下,珍而重之地將契書放回匣子裡收好。

魏平默默將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的小公子和偷笑的姑娘看在眼裡,一時不知該作何感想,鬼使神差道:“薛家的尾款已經送來了,往後幾天我會帶人去交接店鋪和窯場,小公子可想跟著一起去瞧瞧?”

魏雲熙扔給魏平一個讚賞的眼神,扭頭看向魏良初,“正好書院還要幾天才能開學,你想去的話就跟著去看看。”

變賣產業這種事,對魏家來說恐怕機會不多,難得的學習條件。

“嗯,我想去。”果不其然,魏良初欣欣然給了個肯定的回複,那赤誠而熱烈的眼神,看得魏平趕忙垂眸自省:助紂為虐啊!

薛家家主薛長海沒有參加瓷行商會的聚會,卻如約跟魏雲熙見麵,痛快地將魏雲熙掛出來的鋪麵和有意出售的三個窯場一起打包都買下了。當然,其間少不了討價還價,薛家吃定了魏雲熙急於脫手,將價錢幾乎壓到了行價最低。魏雲熙勉強接受,但本來有意出售的那三個京郊茶園卻改變主意留了下來。

“平叔,薛家的這筆進項還是老規矩,全部存到惠通錢莊。”魏雲熙回想著那日薛長海離開時誌得意滿的模樣,一邊嘴角輕挑,扯出個冷漠的弧度。

魏平一見她這麼笑,心裡就直突突。通常情況下能讓他家姑娘這麼皮笑肉不笑的,要麼是她心情非常不好,好麼就是有人要倒大黴了。

不管哪一種情況,都預示著他們這些管事的要忙得昏天黑地了。

不得不說,魏二管家的預感在某些時候十分精準。在他帶著小公子和管事賬房們跟薛家交接完畢的當日下午,崇都城內就開始傳出

消息,魏雲熙把薄胎紅釉瓷的配方給賣了,籌錢用來開辦順昌瓷行,專做崇都地區瓷器買賣的牙行。

“魏雲熙是什麼意思,真把自己當成崇都瓷行的救星啦?”議事廳內,薛長善的臉色極為不悅,他花費大價錢從順昌窯場挖過來的大師傅和窯工折騰著燒了十幾二十窯,愣是一件薄胎紅釉瓷的成品也沒燒出來,年後經徐茂才牽橋搭線,從魏家老宅手裡拿到了配方,剛試了兩窯,雖然開出了兩件成品,但紅釉瓷的釉色和順昌窯場的成品還是有明顯的色差,本以為有配方在手,可以慢慢調試,沒想到魏雲熙這丫頭瘋了,竟然一口氣把配方賣給了十幾家,還給每家都配了大師傅現場指導。

“你們真的事先一點消息也不知道?”薛長海越想越氣,連帶著看魏長海也有些不順眼。

魏長海委屈得不行,“我們真的一點苗頭也不知道!”

魏家老宅虛頂著個空殼子,其實內裡基本上被掏空了,手裡捏著魏雲熙給的薄胎紅釉瓷配方和一個被搬得空蕩蕩的窯場,根本沒錢開工,於是魏長海就想到了向惠通錢莊借貸。

但他們想要借的數目太大,徐茂才親自出麵,魏長海為首的老宅根本不是他對手,被逼無奈之下亮出了薄胎紅釉瓷的底牌。徐茂才順勢牽橋搭線,將薛家和魏家湊到了一條船上。

徐茂才揣測,魏家老宅的那張配方十有**來得不光彩,然而讓他沒想到的是,魏雲熙這招釜底抽薪如此決絕。薄胎紅釉瓷被封為瓷中絕品,除了本身驚才絕豔,更因為物以稀為貴。再美麗的物件,一旦多了,就難以再保持住它的身價。

“魏雲熙......”徐茂才將這個先前略有耳聞的名字放在舌間反複咂摸,笑意直達眼底,喃喃自語:“有意思......有意思......”

“徐大東家,你沒事吧?”薛長善發現他有些心不在焉,顧不上和魏長海置氣。

徐茂才從容地撩起眼皮看過來,臉上帶著慣有的微笑,“無妨,還是商量一下如何應對目前的狀況吧,江陽那邊的人可是很快就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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