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黃莉真的想讓薑淮這個普通人死的話,其實有無數次機會,早可以就下手了,也不會拖延這麼多天。
薑淮說:“那不如說說,為什麼從我第一天進錄製組,就來糾纏。”
黃莉不語,手攥的更緊。
這個問題仿佛觸到她的底線。
她呼吸微急,咬著牙關,似乎在極力克製什麼。
倏然間。
漂亮精致的麵孔就發生了古怪的變化,膚色呈現青灰色。
一雙眼睛也像是染了詭異的藍色水彩,瞳孔更凝成了一點。
死死的、僵直的,盯著兩人。
蘇小然吃驚,沒有任何猶豫的祭出背包裡的骨笛,以骨為刃橫在身前,‘劍尖’直指黃莉。
“黃莉,不要逼我動手啊,你應該知道,你傷不了我的!”
蘇小然手中骨笛材質變得如玉一般。
哪怕薑淮沒有通靈之力,都能看到那若隱若現的微光,古樸的符文,更一個個鮮活的似乎要從笛身上躍下來般。
這骨笛,根本就不是現代社會該有的東西。
法器遇陰邪惡氣,在蘇小然手中興奮微顫,寒光內斂,震懾力非常強。
黃莉眯了駭人的藍眼睛,死盯著蘇小然足有十多秒。
兩個人在估量對方的實力。
蘇小然說的對,黃莉確實不敢貿然出手。
她手中骨笛哪怕無主,都是能震懾強壓妖邪的法器,更不用說是懂得使用的陰陽先生手裡。
黃莉臉上本尊惡相斂去,瞳色恢複,緊攥的手也鬆開了。
蘇小然不敢掉以輕心,沒有收起骨笛。
黃莉平息怒氣,沒有回答薑淮剛才的問題,冷聲反問道:“我的家人呢?”
蘇小然說:“你放心,在沒有弄清楚事實之前,沒人會傷害它們,我們是陰陽先生,又不是專業屠妖人。”
怕黃莉不信,蘇小然又說:“我知道你擔心沿河大道那邊,我不過剛才隻是威脅你兩句,想讓你跟我們來單獨談談而已。你的孩子們應該都好好的。羅爺爺現在在那邊,你從前見過他,應該知道他的為人。”
羅爺爺的名字,讓黃莉表情又緩和幾分。
蘇小然說:“現在可以跟我們說清楚,你在海城這麼多年都安分守己,為什麼現在會突然作怪了嗎?”
黃莉彆開頭,側臉冷漠:“我沒有辦法,不得不這麼做。”
“為什麼?”薑淮淡聲。
黃莉轉頭,眼神古怪的又看了薑淮一眼。
似乎很奇怪他為什麼會這麼問。
蘇小然抿唇,思索道:“你好像很焦慮。”
黃莉抬起手,視線在白皙指尖上掠過,沉聲說:“精怪維持人形本來就要消耗體力跟靈氣,從前我可以控製自己,控製身上的電力不傷人。但是,自從我產下孩子後,靈氣外泄,修為也不穩固,就開始無法控製自己。因為隻是維持人形對我來說就已經很困難。”
“所以,我需要靈氣,需要來想彆的辦法。”
黃莉一句話,就把這兩年在娛樂圈的境況跟表現,說完了。
至於所謂的彆的辦法,在蘇小然看來,那就是出來害人唄。
蘇小然說:“你算是需要靈氣,完全可以繼續去修煉啊,現在天地靈氣充盈,尤其是遠離人類社會的地方。”
像是阿纓跟蝕月他們,久居深山,靜心修煉,是不會缺少靈氣的,而且還對以後證道尋果大有益處。
黃莉眼神晦暗,垂了眼簾。
薑淮食指微曲,漫不經心的輕叩,淡淡指出可能的原因,“她這麼缺乏靈氣,或許是因為她所有的時間忙著在娛樂圈追名逐利,沒時間去靜心修煉。”
這兩年黃莉並沒有退圈,反而在熒幕前一直很活躍。
她這麼忙,哪裡還有時間去修煉。
黃莉抬眼,抿唇不語。雖然沒承認,但是表情已經證實了薑淮的話。
蘇小然撓撓頭,疑惑道:“所以你就想走捷徑,是因為放不開娛樂圈的繁華跟名利嗎,難道娛樂圈的事業,比你的修為跟道行更重要嗎?”
她不太能感同身受的理解這種心理。
黃莉皺眉,沉聲說:“我需要錢。”
蘇小然說:“可你不是已經賺好多了,還缺嗎?”
先不提黃莉在沿河大道的十幾套公寓,她出入所開的豪車,還有八卦媒體之前爆出來的豪宅,怎麼看也不像是一個會缺錢的人啊。
黃莉盯著蘇小然,像是覺得她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語氣嚴肅:“我還有孩子,我不能讓它們以後輸在人生物質的起跑線上,所以我不能停下工作,要努力賺錢。”
薑淮:……………
蘇小然:……………
這簡直,是聽者傷心,聞者見淚的理由啊。
現在這世道,已經艱難到,連妖怪都變成社畜,要努力討生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