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想抬高手臂拉扯,又擔心會摸到不該摸得地方,雙手舉在空中為難地晃了一會兒,又束手無策地垂下,聲音蔫巴巴地跟他商量:“你能不能,輕輕地,扯出來。”
他勾著唇,不緊不慢地說:“纏得有點複雜。”
“亂糟糟的嗎?”
“嗯。”
唉。
好苦惱啊。
她憂鬱地歎了口氣。
小姑娘靠的近,身上淡淡的清香似有若無地飄進他的鼻端,像甜膩的水蜜桃。
紀言之低低地笑了幾聲,微俯下身子湊在她的耳畔,故意逗她:“要不你直接剃禿算了。”
她嚇得聲音都磕巴了:“不不不要吧——”
“我這樣也很累。”
“但是——”
“你以後也可以戴假發。”
“……”
這麼說是沒錯,但是她養了好久的長發啊。
她很不舍的。
溫阮摸了摸自己的馬尾,發現還有一部分散在外麵,小聲嘀咕:“分明隻剪纏住的部分也可以呀,乾嘛剃禿。”
男人捕捉到她的呢喃,猝不及防地笑了起來。
那笑聲低沉緩慢,桃花眼微斂,瞳眸亮的恍若白晝來臨撕裂天幕的光。
“?”
溫阮貼的近,能清晰地感受到對方胸腔微顫,還有肋骨後怦然有力的心跳聲。
她耳畔迅速染紅了一片:“怎麼了?”
男人修長的手指拽住一縷長發,繞過耳廓,指尖輕扯著纏繞在紐扣間的發絲。
發尾輕擦過溫阮的耳根,她下意識地往外縮了一下身子,不料意外扯動發根,疼得“嘶”了一聲。
紀言之立馬停住動作,耐心叮囑道:“不要動,會痛。”
她屏緊呼吸,努力讓自己的心跳正常一些。
整理糾纏在一起的長發是一件很繁冗很痛苦的事情,但他似乎並沒有一刻的不耐煩,眼睫微垂著,薄唇抿成一條線,為了照顧她的感官將動作放得又輕又慢。
指尖偶爾蹭到她的耳廓,觸感酥酥麻麻的,有些燙。
溫阮胸腔內的心臟有些亂序,身體緊繃的如同拉滿的弦。
好溫柔啊。
她喜歡、崇拜了好久的人。
光是這個認知,就讓她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在沸騰。
“好了。”
解開最後一縷,他鬆開手,任由小姑娘柔軟的長發從指間滑落下去。
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的緣故,溫阮感覺小腿有些發麻,她理了下剛被釋放的頭發,乖巧地彎起嘴角:“謝謝。”
男人微微頷首。
又稍退兩步,手插在褲兜裡,語氣散漫:“剛才那段跳錯拍的,再來一次吧。”
她眨了下眼,反應過來明白他指的是主題曲,點了點頭。
伴奏響起,她跟隨著音律抬腕,擺臀,甩發。
每個動作都按照節拍有條不紊地完成。
而就在她提腿扭胯的時候,感覺腳腕像是通了電流一般,腳底酸麻虛晃。
她低呼一聲,身體瞬間失去平衡,不受控製地向後栽了一下。
霎那間她下意識地扯了一把麵前的東西,又用另一隻腳作為支撐,勉強站穩了身子。
溫阮如釋負重地鬆了口氣,再抬頭時,發現自己正抓著紀言之的領口。
從喉結處往下的三顆紐扣全被她扯開,七零八散地掉到地上——
始作俑者像是被雷劈了一般定在原地。
男人衣領鬆散地敞著,兩截鎖骨精致性感,再往下便是飽滿寬闊的胸膛,因為堅持鍛煉的緣故,肌肉緊實平滑,線條流暢。
誘人的過分。
溫阮頓時感到口乾舌燥。
她迅速把闖禍的事情拋之腦後,悄咪咪的,伸出粉嫩的舌尖兒來,饜足地舔了下唇瓣。
片刻,她聽到上方的男人拖著氣音嗬笑了聲,慢條斯理地說:“謀殺不成,你打算劫色?”
溫阮:“………………”
宋景琰見到來人,眼神稍一躲閃,立馬收斂了語氣:“畢竟她們是A班,標準肯定要跟其餘人不同,嚴格點不好嗎。”
紀言之輕笑一聲,鏡片後的眸光透著幾分薄涼,不緊不慢道:“嚴格是好,可尊重也很重要,宋指導還年輕,行事適度為妙。”
他直視著對方,寡冷強硬的氣勢給人一種居高臨下的壓迫感。
宋景琰臉色微變。
紀言之不僅是他的前輩,還是節目的c位導師,無論是資曆還是人脈他都得罪不起。
他隻能扯動嘴角,露出一個僵硬的笑:“你說得對。”
清冷矜貴的男人側過身來,下頜線緊繃,言語間滿是氣勢頗足的威嚴:“先自由練習,前半段的細節和節奏一段一段細扣,等下我會逐一檢查。”
練習生們齊聲回答:“好——”
身後幾個人四下散開,宋景琰也隻能轉身去了彆的班級。
溫阮收斂起委屈的情緒,她舔了下唇,有些猶豫地看向紀言之,想要跟他道謝,又擔心不合時機,長睫微垂著。
紀言之垂眸看她,語氣耐心的像是哄一個長不大的孩子:“被嚇到了?”
她認真地搖了搖頭:“沒有。”
她隻是有點生氣,沒想到宋景琰品性愈發惡劣,當初真是瞎了眼,分手時就應該把他那點破爛事捅到校園論壇裡。
紀言之眉峰微挑,嗓音不自覺地低柔:“那把學會的舞跳一遍,我看看。”
溫阮吸了吸鼻子,皺著眉心有些喪氣地回答:“我跳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