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暄和蹲在地上,腿開始發麻,腦袋埋在手臂裡更懶得動了。
跟奶奶通完了電話,手機通訊錄撥了撥,忽然在想跟陳述白說什麼,四個月的時間,說長不長的,暑假都能放兩次了,也不知道人家是不是冷淡了。
手機“嘟嘟”地響著,好一會兒都沒接通。
“看吧,男人果然不靠譜,幾個月沒說話,也不知道給我打個電話……肯定是跟彆的女孩子好了。”
她嘀咕了兩句,越說越委屈,剛才的眼淚又流了下來,倒春寒的天氣真難受。
“彆的女孩子比得過夏暄和嗎?”
忽然,身後的門沿落下一道輕輕的笑聲。
她僵著脖子轉過去,就看到陳述白長長的身影,光線把影子拉到了她麵前,有些不真實,怎麼就一個活生生的人站在那裡了呢?
這個人還朝她走了過來,半蹲下身笑道:“躲在這裡做什麼?”
她咽了口水,指尖捏了下他的下巴,陳述白笑了聲,她的手機還沒熄,陳述白於是接通了來電,放在耳邊道:“我現在在跳水隊廣東訓練營,三樓左側的302房間,跟一個蹲在地上的小蘑菇說話。”
“撲哧!”
夏暄和笑了聲,雙手就攬上了他的脖子,“啊!”
忽然,她輕叫了聲,陳述白扶著她的肩:“怎麼了?”
“腿……蹲麻了。”
陳述白把她橫抱起來,放到椅子上,“原來在跟我通電話之前,還跟彆人聊到腿麻了啊,我看看,嗬,眼睛都是紅的。”
他笑的時候狹長的眼梢會往上輕勾,眼眸也蓄著光,很撩人。
“你怎麼來了……”
夏暄和牽著他的手,這裡算是公共場合,雖然不會有來人但也可能會被看到,不然她真的好想親陳述白。
“苟教練說你們今天結束集訓,但是下周要飛東京,所以我就過來了,幸好趕上,不然光是講電話,真怕你一不高興要吵架。”
夏暄和腦袋一歪,笑道:“哥哥這麼貼心啊,不過還真說不準如果接了電話,會不會跟你吵架。”
畢竟她有時候也會腦補陳述白會不會又遇到哪個搭訕的小姐姐,突然就跟人家曖昧了,覺得夏暄和可有可無。
陳述白不輕不重地揉著她的耳垂,“所以還是把人送到你麵前的好。”
夏暄和晃了晃腿,總算麻意過去了,“走,我帶你去食堂吃飯!他們這兒的雞湯比我們的好喝太多了!一點怪味都沒有!”
陳述白讓她牽著往樓外走,南方三月的天氣確實宜人,枝頭的花蕊綠葉好像從來沒有敗過一樣盛開著。
食堂裡,夏暄和把自己覺得好吃的菜都點了一圈,端到陳述白麵前,一臉期待地看著他:“這些我都嘗過了,絕對不會踩雷!”
陳述白拿起筷子,左手落在桌沿邊看她:“噢,那小暄吃的時候,是不是也想著讓我吃?”
夏暄和輕咳了聲,眼神往彆處瞟,隻要跟陳述白對視超過三秒,他不轉移視線,自己就有些受不住。
太陷阱了。
“你在這裡待多久?”
“明天就走。”
他話音一落,夏暄和愣了愣,“啊?明天?”
陳述白笑了:“不然呢,要待多久?”
夏暄和好不容易雀躍的心情就雨打風吹去了,強忍著失落道:“我下周一去東京,會在這裡待三天。”
言下之意是,如果你現在走了,那下周也看不到我了!
陳述白:“嗯,知道。”
夏暄和低頭吃了口飯,味如嚼蠟。
“我這幾天趕回去處理完工作,下周一應該能跟你同時到達東京。”
就在那團飯還沒咽下去的瞬間,陳述白的話灌進了耳朵!
夏暄和眼睛都亮了!
他笑了聲,掌心撐著下巴:“小暄真好哄啊。”
夏暄和的心臟一時間比麵前這碗雞湯還要暖,自從爸爸媽媽不在後,除了姐姐偶爾匆匆忙忙地來看她比賽外,就沒有人會為了陪她不遠千裡赴身戰場。
一個人最寶貴的東西是時間,而他願意拿來陪她。
吃過飯後,夏暄和帶著陳述白在走道邊散步,四下昏暗,今天因為集訓結束,院裡的人也比往日少了很多。
“這裡我們走過三遍了吧?”
陳述白開口了。
“啊,那,我們換個地方走。”
“就這麼乾走啊。”
夏暄和下意識摳手指,忽然想到什麼,從兜裡掏出了一罐薄荷糖遞過去,“還挺好吃的。”
陳述白接了過來,“吃了多少了?”
她掰著手指頭想了想,“半個月一罐吧,說是無糖的。”
“張嘴。”
她仰頭乖乖聽了指令,嘴巴就讓人塞進了兩顆,陳述白的指腹永遠都是暖的,碰到她的嘴唇時總會撩起一點小寒毛。
夏暄和趕緊把嘴巴一閉,那沁人的薄荷涼意竄上了頭頂,讓她輕輕打了個顫。
“我給你的東西呢,你帶著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