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說歹說,三日月這才把全息影像的規劃給刪了,整個鈴木老宅上上下下都鬆了口氣。
“所以,你一句話就把他們給嚇壞了?”
視頻連線的時候,他在黴國留學時認識的生物學家阿伯特·亞倫拍著桌子笑得可大聲。
朋友?不,才不是什麼朋友。
用三日月的話來說,是在專業領域還能聊兩句的人,就是性格特彆討厭。
戴著頭戴式顯微鏡的三日月操縱著舉著鑷子的機械臂,兩隻眼睛緊緊地盯著手中的活計。他現在要做的,是可以在智能機中使用的芯片,精密度非常高,相對的,需要手特彆穩。
一邊工作,一邊嘴上還不饒人:“那是他們心理承受能力太差。”
視頻中,棕色的半長發耷拉在臉側,看起來就很不拘小節的青年笑夠了,從手腕上抓下一個乳膠圈狀的東西,把亂糟糟的頭發往腦後一捋,紮成一個兔子尾巴那麼長的揪揪。
“得了吧。”露出一張冒著胡茬,仿佛幾天幾夜沒睡覺的頹廢臉,青年耷拉著眼皮,一臉不景氣地吐槽三日月,“你不知道,你折騰起來有多煩人。”
被冒犯到了的少年恨不能原地起跳、一蹦三尺高,他手頓了一下,鬆開對機械臂的控製,盯著視頻那一頭,大聲逼逼:“我從來不折騰!”
“對對,你不折騰,隻是鍛煉你家女仆還有人工智能的心理承受能力。”那敷衍的味道,簡直都快漂洋過海,直接飄到三日月的鼻子底下。
這語氣可真欠揍。
三日月睜大眼睛瞪他,青年見他一臉我馬上殺過來、再理論三百回合的樣子,立刻舉起雙手以示投降。
少年這才哼哼一聲,嫌棄道:“你看起來快餿掉了。”
阿伯特撓了撓有點發癢的頭皮,不介意地補充:“是已經餿掉了。我快一周沒回休息室了。”
手裡的項目走到關鍵時期,他拎著個睡袋就住進了實驗室。
“你做出來了?”
說起研究,三日月總算來了點興趣,雖然生物隻是他順便修的,本身並不是非常喜歡,但腦洞自己冒出來,就這麼閒置的話也太浪費了。
他和阿伯特現在就是這個情況,他來提出各種有趣的方向,青年負責將這些想法記錄下來,然後挑選具備可行性的開始研究。
由此可見,這個阿伯特·亞倫也是不折不扣的天才一枚。否則,彆說進行研究,光是跟上三日月的思路就不容易。
“距離臨床試驗還有點遠,不過,是的,我做出來了。”
青年那張頹廢,但輪廓依舊清秀的臉上露出一個純粹的開心笑容。他一張嘴,就想開始往外倒騰研究結果,結果,話沒來得及說,身體就控製著他先打了個大大的嗬欠,“算了,你讓普羅米修斯自己來拿吧。”
隔著視頻,被對麵人的困勁給傳染得同樣打了個嗬欠,三日月揉了揉眼睛:“好吧,不過,臨床試驗有點遠?你那邊應該都開始物色人.體試驗的對象了吧!”
“嗯,你知道了?”
青年對少年突然冒出來的一句話並不意外,抓了抓頭發,“無論看多少次,你的推理能力都像是超能力一樣,很神奇。”
他好奇地盯著視頻對麵的少年,問道,“隔著視頻都能看出來嗎?”
三日月不滿地衝他翻白眼:“都說了是推理,不是超能力,沒有事實依據的話,是無法做出推論的。”
他這麼說,純粹是知道組織的行事作風而已。
阿伯特也不是笨蛋,長時間注意力高度集中,現在鬆懈下來後,難免轉速變慢。他眨了眨眼,終於恍然:“他們來找你了?”
少年哼唧一聲,大拇指指了指身後的儀器,普羅米修斯立刻貼心地將攝像頭挪過去,讓視頻的另一邊能看清楚他指的東西:“他們送給我的。”
說到這個。
三日月臉色逐漸不善:“那時候你的研究進度突然突飛猛進,其實就是加入了組織是吧,居然還騙了我一塊蛋糕!”
青年乾笑一聲,回想起自己加入組織之後,突發奇想,騙少年和自己就研究進度打賭,然後仗著組織的資源,終於贏了一次的場景。
三日月當時那難以置信地表情,他至今還時不時拿出來回味一番。
“我現在就去給你訂一個冰激淩大蛋糕?”
他試圖賄賂少年,卻被三日月鄙視了回來:“這是蛋糕的事嗎?這才不是。”
少年氣勢洶洶地伸出兩根手指,“一個不夠,還要一個巧克力口味的!”
青年的胸口劇烈起伏了一下,然後靠著可怕的意誌力,生生把那股爆笑的衝動給壓了回去。
笑出來,他就真的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