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還早,許小米在天街的商場逛了逛,買了套基礎的水乳。她的臉現在皮膚屏障受損,功能性的護膚品都不太適合,隻能先做好基礎的保濕工作。
許小米又觀察了一下天街各個位置店鋪的種類和人流量,她說要開店,不單單是為了忽悠林嬌,她是真想讓許爸爸能投資一些其他產業。夢中許家破產,跟煤礦黃金十年的結束脫不了關係,煤礦行業的衰敗是大勢所趨,非人力可以阻止。許家不完成產業轉型,即使有所防範,數年之後很可能還是被拖得難以喘息。許家最後欠下的債有幾十億,說裡麵沒有人為因素,許小米自己都不相信,隻是到底是誰在背後搗鬼?
可惜逛了一圈她也沒想到什麼足夠說服許爸爸的好點子,不過離許家破產還有五六年,時間還足夠好好籌謀。
於是,許小米乾脆利落地攔了輛的士,打道回府。
許小米中午根本沒吃什麼,現在已經是肚裡空空。在車上,她就開始想念昨晚張嬸燉的蓮藕排骨,鮮美中透著一點清甜,一點都不油膩。排骨燉得極爛,輕輕一抿就融化在口中,許小米頗為期待今天晚飯會是什麼湯。
懷著對美食的期盼,許小米推開家門,沒想到在門口就聽到了許爸爸的吼聲:“陳柏軒我告訴你,你就是光著屁股來的許家,你隻要讓小米開心了,我不會虧待你。你看看你乾的什麼事,出差一去一個禮拜!我許家缺你賺這兩個錢嗎!”
“我不管你用什麼法子,你給我把小米哄好了!”
被訓話的“草原陳品如”看著身量頗高,低著頭也比許有財高出不少。西裝襯的他腰細腿長,許小米愣是從一個背影和一個後腦勺看出了點仙氣。看著他低著頭不說話,許小米著實覺得有些愧疚。
許小米說:“爸,你彆說他了。我覺得我們就單純的性格不合適,早點分開也好。”
許有財瞪了低著頭的年輕人一眼,臉轉向許小米時又是春風般溫暖:“小米,爸隻是傳授他一下生活的經驗。”
許小米再次強調:“爸,真不用,我就是不想跟他過了。”
陳柏軒轉過身,眼神停在了正努力辯解的許小米身上。許小米今天穿了條小黑裙,沒了平時的濃妝豔抹,眼睛彎成一輪月牙,似乎和往日的高傲截然不同。
不同?雖然不知道許小米又想搞什麼鬼,但是,這些都與他無關。
許小米下意識抬頭一看,就看到一張並不陌生的臉。他眉目清朗,一雙眼睛像是含了煙的湖水,又像是弄著月的清風,被指著鼻子罵了半天,看到罪魁禍首之時,麵上依然一片漠然。
他隻是靜靜地看著她,沒有說話,仿佛前天在酒吧出現的不是他。
被那樣的眼睛看著,許小米隻覺得自己一口老血湧上心頭。她絕望地想,前天,人美心善小哥哥說:早點回家。
她謝過之後就轉身離開,簡直是當著麵給他刷了綠漆。他能忍到現在,還乖乖挨許爸爸的罵,簡直是脾氣好過了頭。
小哥哥一定是太善良太溫柔了,但不能因為他善良就這樣欺負人啊!許小米心想,一定得趕緊離婚,不然太對不起人家了。她記得,夢裡陳柏軒隻出現了一次,跟原身辦離婚,雖然沒看到他的未來,但許小米能想象,愛女如命的許爸爸絕對不會給他好果子吃。
看看,空有美貌的上門女婿陳先生,在嶽父的怒吼下可憐弱小又無助,想奮鬥事業卻不被支持,慘,真的慘。
許有財看著女兒盯著陳柏軒一眼不眨,心下有了計較,他咳嗽了一聲:“小米,你跟我來。張嬸,你看著豆豆點。”
張嬸應道:“好的,許先生。”
許小米試圖用眼神暗示善心美人:你放心。
而陳柏軒隻是垂下了眼簾,讓人無法猜測他的想法。
張嬸陪豆豆玩了一會,想起鍋裡還燉著湯,頓時有些發愁。許先生不喜歡小小姐和姑爺獨處,可張嬸覺得這不對啊,哪有攔著不讓孩子跟爸爸親近的!又不可能姑爺多跟小小姐說兩句,小小姐就不姓許了。
張嬸看了眼坐著的陳柏軒,在沙發上也腰杆子筆直,她沒什麼文化,隻曉得姑爺生得比那些電影明星還俊,可想想米小姐和姑爺的一筆爛賬,張嬸也隻能歎口氣了。
似是察覺到張嬸的愁,陳柏軒開口道:“張嬸去忙吧,豆豆我看著就好,爸不會知道。”
張嬸連連點頭,姑爺向來貼心,怎麼就跟米小姐處不來呢!
陳柏軒看了眼豆豆,沒了張嬸陪著玩積木,她不開心地拿出一本小人書看了起來。陳柏軒猶豫了一會,還是把帶來的禮物袋遞了過去。
豆豆拆開一看,滿臉是驚喜,陳柏軒眉心鬆了鬆,說:“隻有藍裙子的了。”
豆豆開心地把娃娃放進玩具箱裡,又從自己的小櫃子裡掏出一個橡皮泥捏的小人。
拿到小人,陳柏軒有些驚訝:“這是捏的爸爸嗎?”
豆豆糾結了一下,還是說:“本來是捏的叔叔,但媽媽說爸爸比他更愛我,所以現在這個是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