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不知所措的第八天(1 / 2)

經過那場雷雨後,天氣已涼爽許多,除了午後有些許秋老虎的暑氣,早晚溫度都不太高。

隻不過這秋風依舊吹不散林知安臉上的熱氣,沒有什麼比偷畫彆人被當場抓包更讓人社死的了。

她本來就嘴拙,此刻更是不知道該說點什麼,蜷著手囁喏好一會兒才磕磕絆絆地吐出幾個字,“你……你……平時,喜歡拍照嗎?”

“拍照啊,”蘇佋若有所思地拖長尾音,隨後乾脆利落地說,“我不喜歡拍照。”

林知安問出這個問題前存有百分之六十的期待,聽到他這一句瞬間降到了百分之十。

她垂下眼睫,感覺臉上的熱意散了一點,輕聲說,“好吧,其實我也不太拍。”

“不過,拍我的人很多,隻要不發到網上,我也不會計較。”

林知安抬頭,看到蘇佋嘴角噙著如沐春風的笑,脾氣很好地回答她的問題。

“怎麼了嗎?”蘇佋又問。

林知安手指摳著平板側麵的按鈕,局促地問,“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有人想畫你,還準備發表,你會不會生氣?”

蘇佋把書放在石桌上,側腰倚在邊緣,眼一垂,看著她紮得鬆鬆的馬尾,勾了勾唇,嗓音低緩,“當然會。”

林知安細長的眉毛一耷,僅剩的百分之十的期待也瞬間消失殆儘。

看來剛才的努力全白費了。

如果蘇佋不喜歡當角色原型,她必然不能擅自畫他。

“不過,”蘇佋停頓了一下,不急不緩地補充,“也分情況,看作畫的人是誰。”

林知安聽到事情有轉機,連忙追問,“那……那如果是我呢?”

她現在的樣子就像是一隻討主人歡心的貓兒,探著毛絨絨的腦袋,輕輕叫喚一聲,清亮的眼眸水汪汪地晃著充滿期待的波瀾。

“有落葉。”蘇佋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而抬起了手。

林知安感覺耳廓邊緣貼近頭發的地方被極輕地碰了一下,淺嘗輒止,輕緩如羽毛。

接著她看到一小片邊緣泛黃的竹葉從桌沿落下。

他手指許是一直拿著書又被風吹的關係,溫度不太高。

冰涼的觸感像是做了一個標記,有點癢,林

知安抬手摸了摸頭發,有禮貌地對蘇佋說了聲“謝謝”。

“不客氣,”蘇佋輕輕慢慢地收回手,笑意淺淡,“如果畫我的人是知安的話,當然可以。”

林知安雙眼一亮,像一縷從烏雲中鑽出來的彎月,“真的嗎?我真的可以畫你嗎?”她此刻的心情就像從過山車的底部竄上山頂。

對她來說,想一個故事設定並不容易,如果蘇佋答應的話,能為她省去不少重新考慮的時間,陽陽也不用費心費力去對付編輯了。

“我說過,知安救過我,不論提什麼要求,我都會答應的。”

天空陰的得要下雨,但蘇佋溫柔的笑意就像一把傘,能一點一點遮去陰影,把僅有的亮光囊括。

林知安忍不住衝他真誠地彎了彎嘴角,“蘇佋,你真好。”

“是嗎?”

蘇佋狹長的眼尾一壓,笑意加深。

林知安往遠處望了一眼,捧起平板,試探性詢問,“我要進去了,你要一起嗎?”

“好啊。”

蘇佋拿起桌上的散文書,因是豎著拿的關係,封皮中央鼓起來空了一段,一張卡片滑了出來。

林知安沒意識到掉了什麼,自己先往前了,過了一小會兒發現蘇佋沒有跟上來,便回頭看。

他左手鬆鬆提著散文集,右手舉著彩色卡片,五指弓起來的弧度清瘦有力,骨節分明。

他嘴角是帶笑的,因低著頭,烏黑的眼眸被長睫覆住,看不清情緒,遠遠看著有點冷情疏離的味道。

那張卡——

林知安突然有種心事被戳破的局促,快步折回去,想拿又不好意思拿,“這個……這個給我吧,我去放起來。”

“好。”蘇佋很有風度地遞過去,薄唇微啟,狀似無意地說出一句話,“麵向陽光,你將看不到陰影。”

林知安耳朵漲紅,“你……你聽過這句話?”

她卡片上的句子是在一本西語插畫圖冊上看到的。

寫在卡片上的是:Manténturostrohacialuzdelsolynoverássombra。——ForXu.

原句出自海倫凱勒,她寫下這句話時抱著彆人看不懂的僥幸心理,沒想到蘇佋一眼看穿。

蘇佋站在她麵前足足高了一個頭,靜靜地注視著她,勾著唇,像一個長輩般溫柔詢問,“畫上的人是你喜歡的男孩子?姓徐?還是許?”

張畫是夾在一堆畫稿中一起打印出來的。

當年徐楓年想要一份生日禮物,她就畫了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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