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鑽進籠子的第三天(1 / 2)

從畫廊出來回到家已臨近黃昏。

林知安一路上都在回味那些畫, 她很久沒有過這種滿足又遺憾的感覺了。

今天能近距離看到古鯨的作品也算是完成了她長久以來的一個執念。

但又覺得時間過的太快了,如果可以,她真想住在畫廊裡。

林知安和蘇佋下車時, 看到有幾個黑西裝從房子裡出來, 其中幾個手裡拿著半身高的紙板, 一看到他們就自動避讓出一條路。

林知安一臉好奇:“裡麵在裝什麼嗎?”

蘇佋笑而不答。

林知安走進門還沒來得及換鞋子, 頓時愣住。

底樓大客廳原來掛著一幅巨型的西式油畫, 現在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清晨的瀑布》。

就是一個小時前她剛看過的那副。

“這……這是……”林知安呆呆地指著牆壁。

蘇佋搭著她的肩膀往客廳中央走, 低聲溫柔地說:“我買下來了, 以後你可以天天看著它。”

古鯨的畫現在能賣七到八位數,這副更是有特殊意義,林知安不知道蘇佋具體花了多少錢, 但絕對不是小數目。

她從來沒想過能擁有這副畫, 開心是開心,但更多的是感到不真實。

這段時間所發生的事情像是在做一場隨時會破碎的美夢。

太簡單, 太完美。

可是又自然而然的發生了。

“謝謝你,蘇佋, ”

林知安轉過頭, 眨了眨眼, “這……也是送給我的新婚禮物麼?”

男人聽到她的話唇角微勾, 黝黑的眼眸因半室黃昏倒映出一輪金色殘陽,英俊的麵容溫柔又無害。

“不,這是我送給你的自由。”

“希望你看到它的時時刻刻, 都能感受到自由。”

*

距離畫展過去一周,林知安突然收到霍蕾的微信。

霍蕾:妹妹,現在有空麼?我想讓你再給我改改設計圖。

林知安放下箱子裡的書冊, 想了想,回了一個“好”。

她在整理翕水鎮帶過來的東西,之前忙著畫稿子就扔著沒管。

霍蕾也很乾脆:你過來還是我過去?

林知安不太喜歡出門,便打字說:你過來吧。

然後輸入了地址。

林知安放下手機時看到常背包包下壓著一本紅色的小本子。

是她和蘇佋的結婚證。

她盯著頭像下那行小字算了算時間。

蘇佋的生日就在三天後。

或許可以親自給他辦一個生日會。

隻有他們兩個人的那種。

林知安和蘇佋住的這棟房子占地麵積雖然比不上霍家老宅大,但足夠精致奢華。

霍蕾今天穿的薄荷綠的短旗袍,一到門口就挑眉半開玩笑道:“阿佋金屋藏嬌可真舍得下本錢。”

林知安被她說得耳朵有點紅。

隻有她自己知道,她和蘇佋現在還算不上真正的夫妻。

他沒有把她藏起來,她也不是嬌,便小聲說:“快進來吧。”

霍蕾也沒和林知安廢話,兩人直接去了畫室,她從紙袋裡拿出一本厚厚的本子,輕車熟路地翻開,看得出來煩惱很久了。

“你看看這幾張,線稿我滿意極了,但上色之後完全沒了我想要的感覺。”

林知安觀察片刻就知道她的問題在哪兒了。

衣著目的和色彩運用不搭配。

“霍蕾……你這套的設計是不是想運用在比較安靜的場合,比如拍賣會,座談會,這類?”

“是。”

林知安條理清晰地敘述:“那就應該用一些灰度的顏色。”

霍蕾疑惑:“什麼意思?什麼是灰度顏色?”

林知安耐心地解釋:“就是網上經常說的莫蘭迪色。”

她指著衣服上的品紅色,“這個顏色太熱鬨了,會喧賓奪主,蓋過你設計本身,變得……嗯……有點兒不倫不類。”

霍蕾細長的眉毛蹙在一起沉思良久,忽然直起身,仿佛豁然開朗,“我懂了,我不能根據我自己的喜好和感覺把顏色強加給設計,而是應該由它自己挑選合適的顏色。”

林知安彎著眼睛笑起來:“是這個意思。”

“不過說得容易做著難,你要不說我還真看不出來。”

霍蕾略一沉吟,指尖有節奏地敲著桌麵:“要不妹妹到我公司做美術顧問吧,我給你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不用你做什麼,偶爾幫我參考參考就成。”

林知安從來沒有在住家之外的地方做過工作,一聽霍蕾的邀請就生了怯,方才麵對畫畫時的自信瞬間消失得一乾二淨,“我……我不喜歡出門。”

霍蕾婀娜的曲線倚著桌沿,拇指托著下巴,毫不忌諱地打量她。

“是阿佋不讓你出去?”

林知安有點莫名,她不知道為什麼霍蕾會扯到蘇佋,疑惑之餘搖搖頭,“不是,我……我不太擅長和人打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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