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備後腦勺滴下了一滴冷汗:“天上怎麼可能掉孩子, 可能是誰家在摔孩子吧,這與我又有什麼關係呢?”
諸葛亮:“……”
他嚴肅震聲道:“就在亮的屋外,亮親眼看見天空破了個大洞。”
然後阿鬥就被老天爺丟下來了, 要不是他眼疾手快接住了孩子,還不把孩子給摔傻了?!
至於為何確定這孩子就是阿鬥,諸葛亮自己也說不清, 為何他一眼就能看出了那是主公的孩子。
劉備不能說出祂的存在, 那是最初的就與祂做出的約定,諸葛亮猜沒猜出來他管不著,但是他不能主動告訴他。
“難道主公還想說,是亮在撒謊?您難道連自己的孩子都不認了嗎?”
劉備心虛了:“……我認。”
他乾脆認下了,諸葛亮反而一時接不上話, 再問主公隱瞞了自己什麼重要之事也沒有意義, 因為看他那表情,就知道他絕對不會說出口的。
聰明的諸葛亮沒再死纏著劉備問他不願回答的問題, 反問提到了讓劉備引起重視的話題:這孩子的來曆怎麼說?以後誰來照顧?主公打算為孩子請奶娘嗎?
劉備這兒不興請婢女、奴仆照顧人, 他本是勤奮樸素的孤家寡人,就算做了州牧,吃的是州牧府的食堂大鍋飯, 住的是州牧府的院子。整個州牧府大部分是辦公的地方, 隻有一座小院是劉備一個人的地方,他還不常回去住, 忙碌到把辦公處當家在睡。
衣服平時有雇傭於州牧府中做工的婦人清洗,打掃也是固定請了清潔工。
或許是上行下效, 或許是蜀漢官員、武將都心思淳樸,劉備治下很自然地從原先亂世時的奴仆、賣身契,過度到了雇傭製, 就算是大世家,也很少再有仆從會自稱為奴了。
而隨著治下的繁榮,百姓家中有富餘,新興工作崗位的誕生,已經很少再有為了養家糊口而去大戶人家成為奶娘的婦人了。
在這種情況下,劉備要是大張旗鼓為阿鬥在治下尋找奶娘,這不是鬨得全天下都知道了他喜當爹了?
劉備或許可以預見之後論壇上會出現怎樣的風波了。
#震驚!劉備竟喜當爹,阿鬥生母究竟是誰?#
#瞞著所有人隱婚,居心何在,大寶備你瞞得我們好苦!#
或是#大寶備有絲分裂出了個兒子?快說!你是什麼品種的妖精!#
劉備沉吟道:“不如就讓阿鬥與你一起。”
諸葛亮震驚:“主公要亮來帶孩子?!”
劉備:“不,是讓阿鬥與你一起喝牛奶、羊奶。”
諸葛亮鬆了口氣,又有點失落:原來不是讓他帶孩子。
“您想要瞞著那些仙人?恕亮直言,紙是包不住火的,倒不如坦坦蕩蕩。”
“他們想看我摔阿鬥。”
“等阿鬥再大一些,怎麼摔都不會壞的時候再讓他們知道比較好。”
諸葛亮:“……”
他看向了正在砸吧小嘴的劉禪,露出同情之色。
老天爺摔他,親爹摔他,仙人們還熱衷於看他親爹摔他,哎,怪可憐的。
之後,劉備招了一位嘴巴嚴實、做事較真的保姆來照顧阿鬥,該保姆麵容嚴肅,眉間有川字,家中有仨孩子在求學中,是個如同容嬤嬤般的婦人。
州牧府的高薪職業為她解決了三個孩子的學費問題,所做之事不過是為州牧的孩子把屎把尿洗白白罷了,這個她老熟悉了。
目前唯有諸葛亮與請來的保姆知道劉備在自己院子裡養了個小娃娃,每天諸葛亮下學回來,這回不是去等劉備下班了,轉而去阿鬥房裡陪他玩。
諸葛亮盯著咯咯傻笑的小劉禪,喃喃道:“這回從小培養,總比十多歲時培養能多一些主見了吧?”
正如諸葛亮對劉備所說的那樣,他時常會夢到一些往昔,夢醒之後還迷糊時,不知今夕何夕,就連夢中記憶,也時而記得時而忘卻。
阿鬥是他教出來的弟子,雖無驚世絕倫之學,資質也比一般人要好,隻是在一群天才的對比下,顯得黯然無光,他自己也沒什麼自信。
劉備死後,諸葛亮扶持教導幼主,比教導自己兒子都要認真。可阿鬥對他的言聽計從,毫無主見地過度依賴,使得諸葛亮臨死都惦記著。
上朝時稱丞相,私底下稱相父。“相父”啊!這稱呼,令諸葛亮對他感情尤其複雜。
阿鬥是真傻還是裝傻,夢裡的他看不清,睡醒以後回味一番,以局外人的視角來看,又能回憶出些許蹊蹺來。
諸葛亮在心裡為劉禪排滿了課程表,小娃娃似有所感,發出了震天哭聲。
保姆還以為是劉禪餓了,為他端來了羊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