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銀絨自己嚇了一跳,下意識扭過頭,看向自家爐鼎,卻見城陽牧秋一臉事不關己地負手而立,好像塗大嘴突然跪地跟他一點關係也沒有,還嫌棄道:“這癩□□這樣弱麼?”
塗大嘴正感到壓在身上的那股威壓消失,氣得一個鯉魚打挺,就朝銀絨撲過去,城陽牧秋冷冷望著他,卻紋絲沒動。
銀絨迫不得已接招,一切都發生得太快,他什麼招式都使不出來,匆忙之下,隻用了最熟練的、唯一會用的媚.術。
銀絨從來沒有這般狼狽地使用過媚.術,整個人以抱頭的防禦姿勢,默念口訣,完全沒用上師父從小教導的、故意迷惑人心的眼神和動作,縮頭縮腦、形容猥瑣,一點也不風流俊逸,然而,襲擊他的法器懸在半空中,在離銀絨半寸的地方猝然停下,沒傷到他分毫。
銀絨不怎麼置信地偷看去看,發現塗大嘴的姿勢、神情都有些詭異。
塗大嘴是被凍住的——他賴賴巴巴的大臉上、眉毛上,都掛著一層白茫茫的寒霜,持法器“玄天.朝簡”的手也在盛夏裡散發著肉.眼可見的寒氣,嘴角卻勾著癡笑,眼睛直勾勾望著銀絨,一副被迷得忘乎所以的癡.呆樣。
……這到底是被凍住了,還是媚.術起了作用?
不管怎麼說,他的修為是進步了!雙修起了立竿見影的效果!也不知這效果能維持多久,銀絨趁著術法未失效,抄起塗大嘴的朝簡,就在他身上招呼。
邊打邊罵:“老子就是賣屁.股,也不賣給你!家裡沒鏡子就去撒泡尿,你.娘的醜□□,越醜越會作怪,本妖打你都嫌臟了手!”
說罷,蹦到塗大嘴胸口,狠狠跺了兩腳,踩得他吐了綠色酸水,才一臉嫌惡地拉著城陽牧秋跑了。
城陽牧秋邊順從地跟著跑,邊不大讚同地諫言:“為什麼不直接結果了他?”
銀絨扭頭看他,琥珀色的眼睛瞪得圓圓的:“倒也不必吧?他罪不至死啊。”
城陽牧秋微微皺了眉:“可是,等他緩過來,也許還會找你麻煩。”
銀絨笑道:“我現在不怕啦!咱倆雙修效果顯著,隻要再試幾次,他就不是我的對手了,風水輪流轉,也輪到他做我的手下敗將了!”
城陽牧秋剩下的諫言都卡在了嗓子裡,臉慢慢紅了,抿著上揚的嘴角“嗯”了一聲:“那我們快些回去。”
“對了,”城陽牧秋問,“你凍住那癩□□的術法叫什麼?好像似曾相識,也許我失憶之前見過。”
“你不可能見過,”銀絨覺得如今城陽牧秋和自己是拴在一根繩上的螞蚱,並非外人,便沒遮掩,直言道,“這是我自己的獨門秘技,連師父也不會,是胎裡帶來的,今日所見,千萬不要告訴外人,否則咱們會有麻煩的。”
城陽牧秋的確覺得那凍人的術法很熟悉,卻一時也想不起來,又聽銀絨這樣說,忙發誓一定守口如瓶。
而接下來的活動,更讓他無暇顧及其他,把那點‘似曾相識’全忘卻了——銀絨因為吃到了“采補術”帶來的甜頭,克服了怕疼的心理,急忙忙拉著城陽牧秋回去雙修。
兩人回去時,時候尚早,城陽牧秋紅著臉說:“□□,成何體統。”
然後殷殷勤勤地把今天在坊市采買的布料拿出一部分當做窗簾,遮住了茅草屋唯一的小窗子,便毫不耽擱地把銀絨抱上了床。
銀絨:“……”也不知他這到底算不算害羞。
但很快,銀絨就沒精力吐槽自家爐鼎了。
若說他第一次不像是“雛兒”,那麼這一回,銀絨算徹底見識了極品爐鼎的“實力”,從天光大亮,到金烏西墜,再到明月高懸,根本不知疲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