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 31 章(2 / 2)

話雖這樣說,可銀絨感覺得到,自從自己把洗髓丹當糖豆吃,資質大幅提升之後,自家爐鼎就對他的要求水漲船高。

從前隻是逼他背誦那些運用靈力的功法,而現在,不單單背誦,還要他試著使用。

這可太為難他了,銀絨最精通的是媚.術,他不敢對著城陽老祖使用媚.術——不是沒用過,可祖宗修為高,又自帶坐懷不亂的定力,用了幾次銀絨都自取其辱。

其次擅長的便是胎裡帶來的對寒氣的控製力,他從前曾毫無芥蒂地對城陽牧秋展示過,如今城陽牧秋因“失憶”沒再提起,他便也謹慎地選擇性遺忘。

於是,隻能用新學的小術法,來展示自己對自身靈流的控製力,這無疑難上加難,使得銀絨常常因為做不好“功課”而挨罰。

今日申時,銀絨果然又挨了板子。

城陽牧秋打得不重,但教鞭拍在皮肉上,脆生生的響,很讓人麵紅耳赤,銀絨覺得一定是自己從小在紅袖樓耳濡目染,某方麵知識太豐富,所以容易多想,因為相較於他,城陽牧秋麵不改色,甚至心情頗佳地多說了幾句話——說了一通冠冕堂皇的大道理,勒令銀絨出門反省,好好用功。

雖然對方“故意找茬兒”在先,可銀絨態度良好,低眉順眼地保證一定乖乖用功,出了門才悄悄揉了揉滾燙的屁.股,然後跑到廚房,找到正架在火上燒的茶壺,趁著傀儡不注意,掀開茶壺蓋子,往裡邊吐了口口水。

“這可是從鹿吳山上打的靈露,輾轉千裡送過來的,就被你這樣糟蹋了。”一道聲音在身後響起,銀絨嚇了一大跳,險些打翻了茶壺,還好被那人一個法訣輕輕巧巧地按回了火上。

城陽牧秋的二徒弟,迎顧峰峰主、太微派副掌教郗鶴,正笑吟吟地打量銀絨,“和我預想得差不多啊,你人形真是個美人兒,而且有點眼熟,說不定我們之前在哪裡見過。”

銀絨戒備道:“謝謝,不過我是你師尊的狐,你不該搭訕我。”

郗鶴:“…………”

銀絨:“你什麼時候進來的?蘅皋居外人不得擅入,不怕仙尊罰你嗎?”

郗鶴:“我進的來,自然是因師尊召見,不過他老人家正在忙,所以我就到處晃晃,正好抓包你做壞事,那你呢?不怕師尊罰你嗎?”

銀絨愁苦地小聲說:“……他已經罰過我了,到現在,我屁.股還疼呢。”

郗鶴:“!!!!”

郗鶴看銀絨的目光忽然複雜起來,震驚,又覺得合情合理。他突然有點不能直視這隻漂亮的公狐狸精——直勾勾地看師尊的人,太不禮貌了,大不敬啊!

銀絨沒發覺自己說的話引起了誤會,隻擔心郗鶴向城陽牧秋告狀,於是討好道:“郗峰主,掌門哥哥……呃,掌門仙尊他很少傳喚弟子的,看來他對您很器重。”

郗鶴:“!”

他聽到了什麼,掌門……哥哥?

郗鶴更篤定自己的猜測了,一改剛剛的調笑語氣,客客氣氣地說:“哪裡哪裡,都仰仗師尊栽培。”

銀絨:“我剛剛……哈哈,就是開個玩笑,你彆說出去啊!”

他剛剛吐口水的事,要是被自家爐鼎知道了,非得打爛他的屁.股不可!

郗鶴卻誤會了,小狐狸精剛剛開了什麼玩笑?是那句“掌門哥哥”嗎?一定是,那句“掌門哥哥”不小心泄露了他們倆的關係,嗨呀,這位“妖妃”的意思,想必就是師尊的意思。

師尊在外人麵前總是一副坐懷不亂的謙謙君子模樣,偷偷嬌養了個美貌少年,實在有損他老人家的威嚴,不想公開也是人之常情啊。

可還是有點解釋不通,他老人家修無情道,早斷了七情六欲,鐵石心腸,為什麼突然就開了葷?就因為這少年格外美貌嗎?

不管怎麼說,眼見為實,這狐耳少年的的確確在蘅皋居住下了,還一住這麼久,還敢叫師尊“哥哥”,肯定有貓膩,於是……

郗鶴笑道:“明白明白。”

銀絨笑道:“拜托拜托。”

倆人雞同鴨講一通,氣氛倒是漸漸放鬆下來,竟還從彼此身上聞到了一絲絲奇異的,臭味相同的氣息。

郗鶴覺得銀絨這“妖妃”雖然長得禍國殃民,但心思並不歹毒,甚至有點單純,於是吐露了些真話:“實不相瞞,自從有了你,師尊才像個活人了。”

銀絨:“什麼意思?”還能有人不像活人?

郗鶴:“我是說,他也有喜怒哀樂了,從前師尊也會懲罰弟子,全宗門沒人不怕他,手段狠倒是其次的,主要是他老人家全程都是那副波瀾不驚的表情,從來沒人看過他發怒,太難以捉摸了。”

“那一天,你被那幾個小弟子戲弄,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生氣。”郗鶴說,“你能明白那種感覺嗎?他像個活人了。”

銀絨回憶了一下,覺得自己認識的城陽牧秋一直都像個活人,他潔癖,暴躁,陰晴不定,也曾經溫柔細心,會臉紅,會坐在破茅草屋的門口,借著晨光做女紅,鮮活得不得了,怎麼會不像活人?

郗鶴半是感慨半是恭維地說:“不瞞你說,岑師兄——就是景掌教——也說過,師尊失了一段記憶,剛回來時還曾經消沉過一段時間,多虧了你啊……等等,我想起你是誰了!”

郗鶴:“你你你是那個……”那個雪窟穀附近一個什麼小鎮子外,在師尊身邊,揚言說什麼“爐鼎”的媚妖啊啊啊!

難怪看他那麼眼熟呢!原來他和師尊那時候起就不清不楚了嗎?想到自己當時差點一劍殺了銀絨,郗鶴汗都嚇涼了!

銀絨卻抓.住了另一個重點:“他真的失憶了?”竟然不是裝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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