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 34 章(2 / 2)

 ??銀絨回到蘅皋居之後,第一件事便是找城陽老祖,看看祖宗消氣了沒有,本想做出從容淡定的樣子,可惜,甫一見到人,他又腿軟了。

實在是太猝不及防,常年窩在書房的城陽掌門,居然端端正正地坐在位於蘅皋居入口的樽酒亭,如果不是深知祖宗生性涼薄,還以為他在等人呢。

當然,也可能是專門等著小狐狸回來,好懲罰。

銀絨舌頭都不靈便了:“我我我、你你你、嗬嗬,您老人家怎麼坐在這裡?啊,是在調息練功吧,那我就不打擾了!”

“站住。”城陽牧秋淡淡道。

銀絨咽了口口水,規規矩矩地站好,垂著頭,不敢直視對方的眼睛。

城陽牧秋卻好像已經忘了幾天之前那個短暫擁抱似的,波瀾不驚地問:“去了三日,戰績如何?”

銀絨:“……”

你說巧不巧,又問到死穴上了。哪壺不開提哪壺,可老祖要提,沒開也得乖乖提,銀絨小聲說:“還沒對戰,就,先觀摩。”

“啪!”城陽牧秋把手中書卷一摔,流雲廣袖隨風而動,不怒自威,“所以是躲懶去了?”

銀絨更不敢說話。

城陽牧秋:“還愣著做什麼?師門大比近在眼前,還不去修煉!”

銀絨如獲大赦,拔腿就跑,沒注意袖子裡的話本子掉在了地上,更不知道城陽老祖在他離開之後,也暗暗鬆了口氣。

城陽牧秋鬆開書卷,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手心已經出了一層薄汗,濡.濕.了卷宗。自從養了這隻小狐狸精,他便一直心神不寧,無法專心修煉,以至修為停滯不前——這倒沒什麼,化神二重境已經是世間罕有的高手,整個修真界除了他,便隻有無量宗的孤鴻道君臻至化神期,可對方的年紀比他大了不知多少,是在壽數將近的時候,才終於突破成功,乃是個垂垂老矣的老者形象。

修真界有條不成文的識人規則:同等修為,看起來越年輕的,資質越高。

這也是為什麼同樣大家都在化神二重境,卻隻有城陽牧秋被稱為“類仙”的原因。

城陽類仙此時還是無心修煉,目光落在了青磚地麵上的一本書上,應該是銀絨落下的,這小狐狸,毛手毛腳的。

城陽牧秋沒用術法,親自走過去,彎腰拾起了那本書,卻發現,那不是自己安排他背誦的任何一本功法,封皮上赫然寫著:《傾世妖狐:我與仙尊的二三事》。

“………………”

按著城陽老祖一貫的脾氣,第一反應就應該把這本雜書給撕得粉碎,可他竟鬼使神差地打開了。

書中內容非常扯淡。

主角竟然是自己和銀絨,描述的蘅皋居很不準確,作者顯然根本沒見過蘅皋居,自己的日常起居也處處充斥著一種“皇帝用金扁擔種地”的違和感,可和銀絨的互動卻非常……香.豔。

【世人道仙尊修無情之道,滅人欲,嘗行坐懷不亂之舉,實則大誤!仙尊不喜女嬌.娘,概因喜椒風弄兒之戲!某日下山,偶遇一美貌少年,狐耳狐尾,體態嬌嬈。】

【銀絨淚水漣漣,直呼仙尊姓名……仙尊頗偉於器,銀絨不勝,齧被,被儘裂……】

【銀絨之臀已退於床前,潔如玉,白如雪,豐.隆可憐②,仙尊舉掌擊之,聲脆如箏羅,肉顫若羹,我見猶憐。】

“……”城陽老祖耳朵紅了,這一回,似乎不是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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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絨倉皇逃脫之後,心裡的懼怕卻漸漸淡了——祖宗壓根兒沒提那件事啊!他凶自己,也是因為白去演武台浪費時光,沒有與人比武而已。

這麼說來,好像抱一下也沒關係?倒是自己草木皆兵了。

銀絨放下心來,準備掏出那本話本子放鬆放鬆,然而,翻遍了儲物鈴鐺,都沒找到。咦?難道沒有收進鈴鐺裡嗎?身上也沒有,是掉在了蘅皋居,還是落在了演武台?

嗨呀,演武台裡人那麼多,還有不少搶購話本的,若落在那裡,豈不是立即就被人撿了去?值兩塊中品靈石呢!

銀絨雖然拿了一大筆“分手費”,但到底是窮了大半輩子的鄉下狐,丟了兩塊中品靈石,實在肉疼,立即丟下彆的事,到處去找,希望隻是掉在了蘅皋居!

為了找到那本《我與仙尊的二三事》,甚至還鼓起勇氣折返回了樽酒亭,可依舊一無所獲,且人去亭空,城陽老祖也不見了蹤影。

直到日暮西陲,銀絨才認命地放棄了,彼時,他已經出了一身的汗,便拖著疲累的身體,往沐池而去。

銀絨是在泥地裡打了滾兒,回家也能倒頭就睡的,可城陽牧秋不行,這位祖宗不但自己潔癖,還不能容忍銀絨的毛毛上沾一點灰,偏偏經過“藥田事件”之後,他不再信任銀絨,必須時時刻刻看到他,連睡覺也要一個房間。

銀絨便也養成了一日三省吾臟不臟的龜毛習慣。

城陽牧秋信奉“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凡人作息,也鐘愛用洗澡代替“潔淨咒”,拜祖宗所賜,蘅皋居內有一池終年溫熱的溫泉,就在毗鄰寢殿的偏殿裡,銀絨是閒不住的性子,即便覺得很累,見到走廊裡擺放的空浴桶,還是要欠兮兮地踢一腳,發出咣當的脆響,淘氣成功,他便愉悅地甩甩尾巴尖兒,很快把痛失“兩塊中品靈石”的鬱悶忘掉了。

一路叮叮當當地走進偏殿時,銀絨才發現異常:光可鑒人的琉璃地麵上,還撒了不少水珠,好像有人剛用過似的。

祖宗怎麼這個時候泡澡?

不過,朝雨道君的事,哪是他一介凡狐能夠揣測的?其實修者元嬰之後,不用法術,也能自潔,所以城陽牧秋用的水,銀絨並不嫌棄,徑直就往裡跳。

然後……就撞到了一塊浮冰上。

銀絨:“……………………”

……城陽牧秋你有病嗎?大晚上的為什麼要洗冷水澡?不對,冰水澡!為什麼你的溫泉會變出這麼多浮冰?

好在銀絨天生不怕冷,除了一開始沒見到,撞得那一下有些疼之外,並沒有什麼不適,甚至還很舒爽,之前的疲勞一掃而光。銀絨舒舒服服地在冰水裡遨遊了一圈,不知不覺把水中的寒氣都吸進了體內,才意猶未儘地跳上岸,往寢殿而去,留下.身後一池溫水,和一串濕.漉.漉的腳印。

城陽牧秋已經睡熟了。

銀絨化作原形,瘋狂抖毛,把身上的水漬甩乾淨,踩上自己熟悉的蒲團,卻沒有一絲睡意,又想起這幾日在演武台裡聽到的“傳聞”。

“掌門仙尊親自給流雪鳳凰堂堂主修書,隻為安置羅北。”

“掌門仙尊何曾這樣為彆人著想過?”

“掌門仙尊抱著胡公子逐一告知,宣誓主權,不準弟子們誤傷了他的狐。”

……

聽他們的分析,好像……城陽牧秋真的對自己與眾不同呢。

“胡小公子貌若子都,勾一勾手指就會有男人為他赴湯蹈火。”

想到這些話,銀絨又膨.脹了。

他輾轉反側,不知糾結了多久,最後心一橫,化作少年模樣,躡手躡腳地往城陽牧秋的雕花大床而去。

他又不會要了自己的命,富貴險中求,萬一成功了,可是血賺!如今城陽牧秋不再是從前重傷、修為儘失的狀態,而是化神境大能!全修真界唯二的化神境大能!采補他老人家一次,可抵得上自己苦修幾十年了吧?

更彆提隻要雙修幾次,就能把那半顆妖丹要回來了!

銀絨懷著激動又膨.脹的心情,掀開床幔,小心翼翼地鑽了進去,卻沒發覺,正在“熟睡”的城陽老祖,在他進來的一刻,悄然握緊了“清心”扳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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