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第 52 章(2 / 2)

但它到底是法相期的大妖,比秘境中的金丹期弟子修為深厚得多,並未當場吐血或是直接凍住,甚至眼見著無量宗修士與陳向晚同時殺來,也不退反進,從銀絨身上擦過,才奪路而逃,冰涼滑膩的惡心感覺留在銀絨肌膚上的同時,一道嘶啞的聲音傳音入密:“凡事彆看表麵,我們殺你是為你好,他們救你卻是居心叵測。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你好自為之。”

這話說得雲裡霧裡,諱莫如深,卻又格外誠懇,像是族中長輩對幼崽的諄諄教導,銀絨差點就信了……才怪!

這也太離譜了!什麼叫“殺你是為你好”?銀絨隻在小時候聽過師父說“打你是為你好”,被揍兩下屁.股能勉強理解成是長輩的苦心,殺你是為你好,這是什麼屁話?

最近到底犯了什麼太歲,為什麼經常遭到追殺,還都是妖族……銀絨猛然想起秘境中,那隻差點弄死自己的蜘蛛精錦娘,不由得摸了摸脖子上掛著的鈴鐺,上次那母蜘蛛險些要了自己的命,墨玉鈴鐺掉落的時候,好像清本想去撿來著?

銀絨腦中的回憶與思緒飛快略過,其實大蛇留下這段莫名其妙的告誡、他在心中吐槽,其實也不過瞬間。

而就在這短短的幾息之間,戰局已塵埃落定,隨著大蛇再次敗退,那些妖族也潮水般退散,眨眼間消失得乾乾淨淨,這場酣戰來得快,結束得也快,頃刻間隻剩下無量宗修士們。

他們神情嚴肅,直奔銀絨而來,看起來竟然比那大蛇還凶一些,銀絨下意識往後縮了縮,試圖把自己藏在因剛剛那場大戰而七零八亂的紮染布條中,可惜退無可退,身後就是牆了。

隻是,他忘了同樣貼著牆的還有一位。

陳向晚撥開雜亂的布條,撣了撣一襲白衣,從容走出來,拱手行了個同輩禮:“幾位道友,方才多謝相助,向晚不勝感激。”

“陳少宗主?”

剛剛那場大戰來得太快,他們的注意力都在銀絨和大妖身上,隻看到有一位白衣修士在場,卻沒人注意他的容貌,更不會往萬劍宗少宗主身上想。

如今陳向晚站出來自報家門,眾修士都有些無措,銀絨更是震驚。

什麼陳少宗主?什麼向晚?姓陳又叫向晚的少宗主,整個修真界有多少個?這位年輕英俊的大佬……該不會就是、就是與祖宗有過婚約的那位相好吧?這麼一想,好像他的聲音是有些耳熟,可他這樣的大少爺,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陳向晚折扇倏然展開,好一個溫潤如玉的翩翩公子:“正是,向晚與友人遇難,多虧諸位仗義相助,今日無量宗的大恩,萬劍宗記下了,日後定當厚報。”

無量宗眾人臉上的表情更不自在了,他們方才明明是想對銀絨做什麼,也許是帶走,也許是其他什麼目的,但如今萬劍宗少宗主把話說到這份兒上,還點破了他們的身份,修士們便也不好再對“少宗主的友人”做什麼,最後互相交換了眼色,為首的乾笑一聲,說:“我們下山曆練,恰好路過此地,不過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沒想到竟然救了少宗主的朋友,一點小事,何足掛齒,少宗主客氣了。”

幾人又你來我往地象征性客套幾句,無量宗的修士們便悻悻地離開了。

留下銀絨與陳向晚兩人,站在破敗的染坊院子裡——夥計和老板、甚至整條巷子的居民,聽到打鬥早就跑得無影無蹤——除了他二人,此處連個喘氣的都沒有,兩人大眼瞪小眼,氣氛就有一點點尷尬。

“……”

“……”

還是銀絨先打破沉默:“方才謝謝你出手相救,沒有你,我可能早被那大蛇一口吞了。”

陳向晚:“不客氣,舉手之勞。”

“……”聊到這裡,又沒話說了。

銀絨在某些方麵並不笨,甚至堪稱敏銳,剛剛已經想明白大概了——自己與祖宗那點事,宗內弟子多多少少都有猜測,雖然沒人敢編排自家掌門仙尊,但捕風捉影的曖昧傳聞,最容易流傳出去,而師門大比上‘因為陳少主一句話,城陽仙尊便衝冠一怒為藍顏’的消息、以及那一日,銀絨從門外聽到的、他們的對話……

這不是明擺著的事嗎?祖宗想和舊情人複燃,結果被舊人誤會他有了“新歡”。這位“未婚夫”是專門來看他這個勾搭了自家準道侶的小妖精是什麼樣!

其實,祖宗雖然總對他冷言冷語的,也總把厭惡表現得明明白白、毫不掩飾,但說到底,他還是幫了他許多,銀絨心裡是感激的。

罷了,以德報德,幫他說句好話吧。

銀絨緩緩地動了動頭頂毛絨絨的狐耳,解釋道:“那個,我從太微境離開了,不再……”

他想了想,到底把“不再與他有瓜葛”咽了下去,不怎麼是滋味地改了口:“不再做城陽老祖的靈寵了。”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也有二更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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