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句“心甘情願”,心裡莫名有些甜,可銀絨鬼使神差地問:“那若有一天,我做了傷天害理的事呢?仙尊會殺了我嗎?”
城陽牧秋皺了皺眉。
銀絨有些緊張,不安地抖了抖頭頂毛絨絨的狐耳,就聽城陽牧秋黑著臉說:“本尊會殺了奸夫,然後將你關在蘅皋居,永世不見天日!”
銀絨:“?”
銀絨被城陽牧秋不由分說地拽走,不得不小跑著跟上,心裡鄙夷地想:祖宗腦補到什麼了?他以為自己能做的壞事隻有采補一件嗎,嗨呀,真是淫者見淫,誰能想到修無情道的仙尊會墮落到這種地步,滿腦子男盜女娼呢,嘖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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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絨原本準備翻修房子,但“衣食父母”城陽牧秋堅持不準,並以附贈靈石為條件誘.惑,銀絨不大明白祖宗為什麼執意要留下這麼個破房子,卻還是沒禁得住他老人家的威逼利誘,妥協了,將原本的小茅草屋保留下來,重新在茅草屋旁的空地上再蓋一間大瓦房。
銀絨請的泥瓦匠是三隻河狸精,與那隻吸食凡人孩子精氣的‘夜星子’不同,它們老實本分,靠手藝賺靈石。
三隻河狸精都是半妖,憨憨肥肥的,壯碩的中年漢子模樣,綠豆眼大鼻子,笑起來會統一露出雪白鋒利的大板牙,手是獸爪形狀,指甲厚長而尖銳,雖然胖,但身形靈活,行動迅速,抱著“胡老爺”定製的上等原木來去如風,再哢擦哢擦啃出嚴絲合縫的卯榫,最後和泥砌牆……
泥瓦匠們利落非常,還日夜趕工,銀絨躺在隔壁窄小的床鋪上,滿耳都是熱火朝天的“哢嚓哢嚓”聲。
銀絨舒舒服服地吐出一口氣:“真好聽。”
依著城陽牧秋最近的變化,他不管說什麼廢話,祖宗都會適當接上一兩句,銀絨等著他接茬兒問“這有什麼好聽的”,然後好順理成章地炫耀:“這是靈石的聲音,是我胡銀絨一夜暴富,出人頭地的美妙聲響。”
然而,城陽牧秋卻好像沒聽見似的。
銀絨試著推了推他,竟沒反應。
“睡著了麼?還出了這一身汗。”銀絨咕噥。
與祖宗同住了這麼久,他們倆幾乎夜夜笙歌,城陽牧秋偶爾早睡一次,銀絨倒有些不習慣,總覺得少了點什麼,於是故意拿指頭戳了戳城陽老祖的胸口,“真睡了啊?”
城陽牧秋仍舊沒反應,銀絨悻悻地閉了嘴,抽.出汗巾子替他擦乾額頭上細密的汗珠,挨著他重新躺下。
床本就窄,平日裡都是城陽牧秋要求,不準他變原形,銀絨才任由他抱著,但今夜也許是祖宗出了汗的緣故,銀絨也覺得格外熱,乾脆變小狐狸,跳到枕頭邊兒上,抖抖毛,用爪爪刨出個舒服的坑兒,才卷成一團,閉上了眼睛。
城陽牧秋這一夜睡得並不安穩。
外人都道無情道最凶險,隻有一路修煉到化神三重境,堪破了大道,與天地同壽,才算安枕無憂,被無情道反噬的感覺,卻隻有修煉者自己知道。
每一層修為境界突破前,修士都會有一次心緒震蕩,且越往後,越凶險。城陽牧秋記得,幾乎每次突破前,那些平日裡感受不到的喜怒嗔怨哀都會潮水般襲卷,幾乎將他生生淹沒,腦子裡嗡鳴不止。
且不是一次性的,如果非要形容,像是女人生孩子前的陣痛,一次次反複折磨,越來越洶湧,越來越逼得人發狂。
可他明明兩年之前才剛剛突破化神二重境,又在秘境中強行壓製了境界,有損修為,按理來說不應該這麼快再次突破……
這一的‘反噬’也與之前不同,並非光怪陸離的、令人窒息的情緒,而是具體的畫麵和聲音,像是一段回憶。
從兩年前他在雪窟穀遭遇了無量宗狗賊的伏擊開始,有個靈秀白.嫩的小少年,被自己掀翻在地,半邊身子栽進雪堆裡,露出一雙嫩白赤腳,和一條蓬鬆的大尾巴。
作者有話要說:第三更送上,希望在手術之前能給寶貝們多更一點,明天見啦~
另外因為疫情的原因,約手術約得不順利,嚶寶貝們能不能賜我力量,祝我一切順利Qv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