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隔得太遠,滿耳都是街市上的熙熙攘攘,隻看到東柳痛苦地彎腰,有綠色汁.液一般的‘血液’,順著胳膊,滴滴答答地落到木質地板上。
那男人抬起東柳的下巴,“碧玉姑娘,疼嗎?真可憐啊,你那寶貝徒弟眼睜睜看著,也不願管你,來人,解了他的禁聲符,看那隻狐狸精能忍到什麼時候。”
“哢!”
那人又掰斷了東柳另一條胳膊,雖然已經解除了禁聲符,可東柳仍舊忍著不吭聲,垂著頭,死死咬著牙。
“行啊,嘴挺硬。”那男人踢了他一腳,“看看你的嘴硬,還是咱們的法寶硬。”
他掌心寒光一閃,緊接著東柳終於受不住似的,痛叫出了聲,而銀絨也再忍不住,徑直從對麵的綢緞鋪飛身而下,起跳的時候,還是個圓.滾蓬鬆的毛團兒,再落地時,已經是個秀.挺俊俏的狐耳少年。
“銀絨快跑!”在看清自家徒弟的那一刻,東柳終於說出了第一句話。
那些劫持他的男人卻等得就是這一刻,立即蜂擁著圍住銀絨,也有人挾持住東柳。
東柳:“這是個圈套!快跑!”
銀絨非但沒跑,還徑直衝過去,“師父彆怕,我知道!”他早就看出來不對勁,但是圈套又怎麼樣?他不能眼睜睜看著東柳被他們折磨。
東柳一開始還心疼地喊:“師父活了幾千歲,吃喝嫖賭樣樣不落,早就夠本啦,你彆管我!這輩子唯一一件有意義的事情,就是把你拉扯大,絨絨兒,你得好好的!”
“我也沒對你多好,有錢都去賭了,總連累你餓肚子,這時候還救我做什麼?胡銀絨,趕緊逃命去!”
“一個搭進去還不夠,你管我.乾什麼?你這孩子是不是傻?你那三腳貓的功夫,就算拿回了妖丹,恢複了修為,也還不夠彆人塞牙縫的,彆在這裡不自量力!快走!”
後來,他親眼見到自家‘柔若不能自理’的傻徒弟一掌一個,打得對家落花流水,東柳漸漸閉嘴了。
乖乖,這還是他那個弱雞小徒弟嗎?花了兩百多年,才能勉強化形的笨狐狸?
隻見眼前的少年行動之間俊逸瀟灑,再加上身條和樣貌都是一等一的,打起架來比紅袖樓的姑娘們跳舞還要養眼,底下漸漸有了看熱鬨的人跟著喝彩。
雖說太微境治安好,但修真界鬥法太正常不過,大家見怪不怪,而且不知前因後果,不少人隻看臉,看功夫,盲目地為更為賞心悅目的銀絨叫好。
在一邊倒的喝彩中,東柳也逐漸定了心神,一改方才的擔驚受怕,振作起來,拖著兩條不能行動的胳膊,給自家徒弟助威:“你們這幫軟腳蝦!在老子麵前吆五喝六的,我家.寶貝銀絨兒來了,看你們還硬得起來!?你.娘的,銀絨,給老子打!”
東柳初來乍到不知道,太微境土生土長的平頭百姓們,卻對“銀絨”這個名字如雷貫耳,好家夥,原來他就是胡銀絨?
“難怪!難怪這麼美,修真界第一美人名不虛傳!”
“瞧瞧他那棕紅色的狐耳和尾巴!多麼順滑柔亮!我就說他與一般的妖狐不同!”
“好漂亮的臉蛋,好俊逸的功夫!”
“原來第一美人的身手也這般了得,真沒想到啊!”
“誰說掌門道侶徒有一張臉,浪得虛名來著?說這話的人臉熱不熱?”
“等等,沒有人發現,那位被圍困的美嬌.娘,叫胡公子‘寶貝兒’嗎?胡公子不是城陽老祖的道侶嗎?”
“啊這……此言有理啊!”
因靖水酒樓就在太微山腳下,時常有得了休沐的小弟子偷偷來此處飲酒作樂,這些‘城陽老祖疑似戴了綠帽’的傳聞,也都傳入了他們的耳朵。
而銀絨與那夥歹人鬥得正酣,銀絨儘量不使用‘寒酥纏’,但他曾經在城陽牧秋的“棍棒教育”下,被迫學了不少術法。
世人都說城陽老祖學識龐雜,精通各種旁人想都想不到的“旁門左道”,而銀絨在他的悉心指導下,也奇招頻出,打得那群人左支右絀,竟沒工夫再顧忌“人質”。
東柳便這樣落了單,銀絨見狀,當機立斷,衝上去營救自家師父。
隻是東柳如今身負重傷,站著都費勁,尤其兩條胳膊儘斷,跟廢人也差不多,不能指望他自行跟上來,銀絨想了想,乾脆攔腰把他抱起。
銀絨是少年身形,略顯單薄,但好在東柳此時是女身,雖豐滿窈窕,體型卻嬌小,他抱起來倒是不費力。
師徒倆不計較這些,隻是,看在旁人眼裡,倒更像少年英雄救美人的橋段。
那夥歹人也沒想到這隻狐媚子居然這麼能打,焦頭爛額地互相通氣:
“怎麼辦?原計劃是用那不男不女的娘們,引他出太微境,再行.事,現在看來,很難啊!”
“變通吧!既引不開他,咱們就把計劃提前!”
“可是,這裡是在城陽老祖的眼皮子底下啊……”
“彆可是了,事急從權,老祖現在脫不開身,還不趁機行動?機不可失,辦砸了,你們來擔待?”
“……也好!”
隻是,這些人忽略了八卦的傳播速度有多快,那扇連傀儡仆從都打不開的門,竟被聽了自家師尊被戴綠帽傳聞而憂心忡忡的郗鶴敲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