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計劃行.事,拿走他的鈴鐺,便相當於毀了他,任由他自生自滅吧。”
“是!”
銀絨聽到那些人當著他的麵,討論如何對付他,但又聽不大清楚,因為還能聽到他們念咒術的嗡嗡聲,以及玄精鈴鐺丁零當啷的連綿脆響。
好吵啊。
好煩啊!
好想把這一切都扼殺掉,想把一切發聲的東西都捏碎。將那隻鈴鐺捏碎,也將那些聒噪又渺小的人族捏碎。
銀絨這樣想著,抖抖毛,翻身而起,四爪著地站穩了,同時感到脖子上的鈴鐺終於滑落,正要低頭去咬碎那鈴鐺,卻被人搶先一步,也是方才念咒吵他的家夥之一,銀絨不耐地動了動毛絨絨的狐耳,發出低低的、類似野獸的威脅吼聲。
聲音不大,像呢喃的耳語,卻與平日裡那種嚶嚶嚶的、類似撒嬌的叫聲完全不同,那個趁亂撿走鈴鐺的修士莫名一抖,緊接著,隻見紅色影子一閃而過,脖頸一陣刺痛,而後就是叮當一聲,鈴鐺落地的聲音,緊接著,便是溫熱猩紅的鮮血,潑灑上去的聲音,看客們的奔逃尖叫聲。
絕大部分人都沒膽子再留下來看熱鬨,但總有藝高人膽大的,認為自己修為傍身,有本錢處變不驚,所以人群並沒走乾淨,銀絨也不在意,嫌棄地將爪爪收回,不肯再碰那顆染了粘.稠血漬的鈴鐺。
他抖抖毛,將自己化作少年模樣,紅衣、墨發、雪膚,臉上還沾了一點方才那人的血漬,銀絨鼻翼翕動,像是被血腥味取.悅了,伸出尖尖的舌頭,舔.了舔雪白的犬齒,眯起眼睛,一個一個地數過去,“一,二,三,四,五,六。”
“算上地上那個,你們七個人,要毀了我?”
對方也看出銀絨狀態不對,一點不像是功力儘失的樣子,也慌了神,可他們這時候已經沒有退路,隻能硬上。
領頭的高聲:“我們扒了他的法寶,他已是強弩之末!大家一起上!”
眾修士成功被鼓舞了士氣,紛紛祭出看家法寶,蜂擁而上,可麵對這樣的洶洶陣勢,狐耳少年不閃不避,穩穩站在原處,隻是,猛然,雪白纖長的手指握成爪,指甲微微拉長,介於人手和獸類利爪之間,愈發晶瑩,連手到小臂都呈現出近乎透明的瑩白色澤,散發出淡而薄的白色霧氣。
冰寒刺骨。
廝殺凝滯在一瞬間,下一刻,那些麵目猙獰的修士,全都被凍成了冰雕!
是血液凝固,從裡到外的凍法!
周遭還是炎熱的酷暑三伏,唯有他們,被瞬間凝固在原地,連麵容也還保留著廝殺時的凶橫,銀絨走過去,對著一個“冰雕”,一腳踹翻!
而後,那凍成冰塊的人,硬生生摔成了齏粉!拚都拚不起來的那種,留下的圍觀群眾都看呆了,驚呼聲又吵到了銀絨,銀絨歪了歪腦袋,漂亮的琥珀色眸子看過去,“好吵。”
殺意畢現。
“!!!!”
這回再沒人裝高深,滿街修士、凡人,跑得跑,逃的逃,半點從容風度也無。
而狐耳少年仿佛真的動了殺心,隻是礙於眼前的事情還沒處理完,他不耐煩地動了動頭頂狐耳,紅衣迎風而動,抬起腿,一腳一個,將那些試圖‘毀了他’的雜碎,全部踹成了齏粉!
拚都拚不起來的那種。
第一批礙眼的東西清理結束,銀絨卻沒覺得有多暢快,還是很煩。
他忽然升起個念頭:“反正都是煩人的螻蟻,殺乾淨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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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陽牧秋趕來的時候,銀絨的寒冰纏正好鋪滿半條街,被凍住的行人不知凡幾,隻要他微微一動,熱鬨的街市就能變作人間煉獄。
“銀絨!住手!”
銀絨不耐煩地甩了甩藏在袍子裡的尾巴尖兒,又是什麼人,好吵,一起結果算了。
銀絨扭過身子,心裡的不耐煩卻在看清來人的時候一頓,對麵的青年好眼熟,好可惡,想除之而後快……不對,好英俊啊,想拖回洞府做壓寨夫人。
銀絨猶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