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果蝦仁(2 / 2)

“不是,”謝澹一聽她那口氣,忙說道,“她們兩個都是會些拳腳工夫的,留在你身邊,自然是做你的貼身護衛。”

葉初想了想,慢聲慢氣說道:“這事情……有點大,冷不丁一下子的,哥哥,你讓我再想想。”

“不急,你慢慢想。”謝澹話題一轉,問道,“先跟我說說,哥哥不在家,你早晨有沒有好好吃飯?這一上午都做什麼了?”

葉初說:“早晨吃的牛乳蒸蛋,我還挺喜歡牛乳的味道,都好好吃了。”

謝澹知道她在漉州,吃穿飲食不至於缺著,但牛乳這東西不好運送存放,乳牛又輕易難養,平常少有吃到。太醫院的人說體弱者可多吃些牛乳,謝澹便笑道:“既然喜歡,以後就讓他們多給你做,牛乳也可做出許多花樣的。”

葉初答應著,又告訴他,她給丫鬟取了名字,還去逛了後花園。隻是後花園太大了,她也就走到剛進園子的荷塘邊水榭坐了坐,喂了會兒塘裡的錦鯉,就回來了。

謝澹品評了一下四個春的名字,忍笑道:“不錯不錯,我家安安原來也是個才女,要是讓我起,我大概就起瓜兒、梨兒、桃兒、棗兒這樣的。”

葉初一本正經道:“也不錯呀,念在嘴裡,叫人怪想吃的。”

謝澹忍俊不禁。

與此同時,韓子贇正曬著晌午的日頭,站在宮門外等著。他心中焦急難安,麵色卻要儘量維持平靜,等得久了,忍不住開始來回踱步。

“三爺,來了來了!”隨從急促的聲音。韓子贇一抬頭,果然看見宣平侯傴僂著身子慢慢走出來了,韓子贇趕緊跑過去。

“父親,怎麼樣?”

“無事無事,先回去。”

等到上了馬車,宣平侯才長舒了一口氣,靠在車壁上擦汗喘氣。韓子贇想追問又不忍心,心裡則稍稍放下一些,起碼宣平侯是全須全尾自己走出來的。他剛才甚至在擔心,下一刻父親會不會就被侍衛推出來問罪了。

“我沒事。”咕咚咕咚飲下一盞茶水,看出兒子的焦急擔憂,宣平侯笑了一下,說道,“為父真沒事,你放心,陛下說功是功過是過,並不曾要拿整個宣平侯府問罪。”

“那您怎麼才出來,兒子差點急死了。”

“為父五更不到就來候著朝見,散朝後陛下又私底下召我去紫宸殿問話,實在不撐了,還是陳公公給我找地方歇了會兒,才一路走出來。”

皇宮規矩大,臣子們出入宮中隻能靠兩條腿,大病初愈的宣平侯穿著一層層朝服、頂著個初夏的大太陽,長長的宮道一路走出來,也隻能歎一句廉頗老矣。

“為父老了。”宣平侯感歎,停了停忽然說道,“陛下今日問起你了。”

“我?”韓子贇一驚。

“今日紫宸殿召見,為父也是一身冷汗,你大哥和先二皇子牽扯的事情,陛下看來是早已知曉,此事素來最犯忌諱,但陛下隻說他已經身死,罪不至牽連家人。”

宣平侯麵露疑惑,盯著韓子贇說道,“陛下問起你,說了一句頗有才乾,可堪任用,卻不曾提你二哥一句,我怎麼聽著陛下那意思,像是有意扶持你?”

韓子贇也是一愣。

侯府要有人承襲,然而長幼有序,大哥死了輪二哥,也輪不到他呀。再說勳貴之家向來重嫡重長,他大哥是世子,二哥也在軍中任職,就隻有他雖說跟著在邊關,身上並沒有正經軍職,應當說從來是兄弟當中最不受重視的一個了。

十幾年不曾回京,陛下怎麼會知道他,又憑什麼讓皇帝高看他一眼?

宣平侯目光沉沉望著韓子贇,心中也疑惑,也或許聖意隻是叫他建功立業,是他意會錯了?

“總之為父這一番麵聖,深覺陛下雖然年歲還輕,卻心思深沉,喜怒不顯,治國理政鐵血手腕。此番陛下對我韓家多有寬宥,天恩浩蕩,你呀,以後也無需藏拙,切不可辜負陛下隆恩了。”

宣平侯拍了拍兒子的手臂,深有感歎。

他要是知道皇帝本人這會兒騎馬跑到家飯都吃上了,正陪著寶貝妹妹飯後活動消食呢,也不知該作何感想。

想著她剛吃過飯,起來活動一下再午睡比較好,謝澹便拉著葉初去她的小書房轉了一圈,告訴她:“哥哥每天都得進宮當值,白天恐怕是不常在家,晚間就儘早回來,抽空教你讀書習字。你一個人在家要好好的,有事可以叫常順去找我。”

“嗯。”葉初乖乖點頭答應著,問道,“哥哥,在皇宮裡當差辛苦嗎,人都說伴君如伴虎,皇帝會不會很難伺候?”

謝澹眸色微暗,拇指食指下意識的撚了撚,抬手摸摸她的後腦微笑說道:“不會辛苦,你放心,哥哥在宮裡當差沒什麼為難的。安安,你要記著,皇帝也是人,是人都會有愛恨憎惡,有七情六欲,皇帝也有他心疼在意的人。對於皇帝來說,他喜歡的、親近的人,那就什麼都好,絕不會難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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