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2 / 2)

陸一鳴走到大堂的椅子旁,想將人放下,好讓人檢查傷勢,但背上的人死死拽著他的脖子,不肯下來。

“星哥兒?”

見人沒反應,陸母拍了拍裴星的背,遲疑了片刻,伸手摸了摸他貼著陸一鳴脖子的臉,一手滾燙。

“星哥兒發燒了,阿寶你將人送到房裡去,給他換一身衣服,我去替你們燒點熱水。”

原來是生病了。

兩人一路上都沒有交流,陸一鳴有些懊惱,怎麼沒發現他的異常。

他是察覺到兩人貼合的肌膚有些發燙,但以為是冷熱對比後的心理作用,也就沒想這麼多,哪知道對方是生病了。

顧不得太多,他將人放在單人塌上,狠心掰開他圈著的手臂,沒有了熱源,裴星將手收回放在胸前,整個人蜷縮成一團,發著顫。

“好冷。”

他的身體外部摸上去滾燙,內部就像寒流流過,冰冷刺骨。

“你在這等一下,我馬上過來。”

陸一鳴走到衣櫃前,翻箱倒櫃沒找著對方的衣服,他便從自己那堆隨手扯了一件沒穿過的,丟在不遠處的床上。

他又取了一塊乾燥的手帕,打橫抱起沒多斤肉的少年,來到床邊。

這人燒得糊塗,全身軟弱無力任人擺布,陸一鳴一件件剝離他濕答答的衣服,寬鬆的衣服下,少年骨瘦如柴,身上沒多少肉,看得他直擰眉。

替人擦乾身體後,他手腳利落地給他套上準備好的裡衣,將他整個人塞進被窩裡,裹緊被子。

裴星從被窩裡伸出手指,輕輕勾著他的衣袖,迷離的眼神盯著他,固執地一聲聲叫著:“夫君……”

這一點微不足道的力量,隻要陸一鳴一起身就能掙脫,但他沒有動。

輕歎一口氣,原本還想晾他兩天,讓他長長記性,但還是忍不住回應了這可憐的小東西:“我在。”

“你還生氣嗎?”

看著對方有氣無力的模樣,他能怎麼辦,陸一鳴將人偷溜出被窩的手臂放回去,緊了緊兩側的被子角,將它們塞在對方的肩膀底下。

“我沒生氣。”

“那就好。”

見人虛弱地閉上眼睛,他瞅了一眼自己還在滴水的衣物,起身從衣櫃中隨手拿了另一套衣服,在屏風後換上。

衣袖蓋不全他的小臂,褲子也露出半截小腿,這衣服對他來說嫌小,對裴星來說偏大。

應該是前幾年原身的舊衣,也不知道是誰拿出來的,隻是現在這身體長高了,還沒來得及改新的。

“熱水來了。”

陸一鳴接過陸母提過來的水桶,倒在浴桶裡,他試了試水溫,正合適,陸母已經貼心地幫他們兌好,隻需倒入即可。

來回了四五趟,浴桶裡的水半滿,他將裴星從被窩裡挖出來,脫去裡衣,將人放入浴桶裡,不含一絲雜念。

隨著人的進入,水麵慢慢升高,正好沒過他的肩膀,待他的身體全部浸泡在水中,陸一鳴拿過手帕,打濕,替他清洗過腰的長發。

熱氣蒸騰,裴星冰冷的身體在熱水中泡過後,總算回了些溫度。

他沉重的腦袋清明了些,一回想起剛才的事情,他自己也不知道是發燒導致心中燥熱,還是夫君的舉動讓他全身發燙。

裴星羽毛般的睫毛輕輕扇動,尖端還帶著幾滴凝結的水珠,他低著頭伸出一隻手想抓住頭頂輕柔的手帕。

“我自己來吧。”

手被一把抓住,他抬起頭尋找對方的眼睛,發現他眉峰緊皺,正盯著自己手背上的傷出神。

裴星的手掌縮了縮,想要抽離,但對方沒給機會,反而捏得更緊。

“什麼時候的傷?”

“就割稻的時候不小心,但沒關係的,隻是小傷,不礙事。”

這解釋並沒有讓陸一鳴舒展眉頭,原本平滑的手臂上添了一道拇指長的口子,看著異常刺眼,還有滿手的繭子,一看就沒少乾活。

手也傷了,腳也瘸了,這人還想著那半畝三分地。

“我的衣服小了些,等你養好了病,你在家幫我改一下衣服吧,田裡的稻我去割。”

要是昨天有人告訴他,明天你會提出親自去稻田裡割稻的話,陸一鳴絕對會嗤笑一聲反駁,這輩子都不可能。

即使在孤兒院長大成人,他也沒有下田乾過一天活,上大學經曆末世,更沒有從事農業相關的工作。

成為領袖後,誰敢逼著他乾農活?不想活了是吧?

讓他心甘情願下地,簡直比太陽打西邊出來還離譜。

但事實證明,旗子立了就是用來倒的。

裴星頭搖得像是撥浪鼓似的:“這怎麼行,現在正是需要人手的時候,你一人怎忙得過來?”

更何況,瞧他這兩日對割稻的態度,他也能感受到,夫君不像是樂意下地的人。

既然如此,那農活就讓他來做,證明自己在這個家還是有用處的,有用處就不會趕他走。

裴星的話顯在臉上,即使他不說,陸一鳴也看得一清二楚。

他沒有過多解釋,隻是輕輕將大掌放在對方腦袋上,溫言細語道:“乖,聽話。”

作者有話要說:我胡漢三又回來了,明天起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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