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1 / 2)

裴星注意到陸一鳴的視線,他那微張的小嘴合上,舉著手裡剛剝開的柿子湊到他嘴邊,示意他吃。

陸一鳴拿柿子串的手指微微撥動兩下,他俯下身,就著他的手咬下一小塊果肉,絲絲甜味在味蕾中暈散開,汁甜如蜜,恰好清除他不久前的鬱結之氣。

“很甜,你自己吃吧。”

裴星聽聞,不由莞爾一笑,他回到小板凳上,吸啜柿子的細肉,絲滑清潤,這個真好吃,感覺精神都足了不少。

舒服地長歎一聲,他丟柿子皮的手一僵,突然想起來這柿子夫君吃過,這算不算是間接接吻了?

他頭不動,眼珠子飛快往上抬,偷瞄一眼不遠處忙碌的人,見對方沒在意這邊,他做賊心虛般扔掉柿子皮,麵紅耳赤。

為了轉移注意力,他開始在遠處找事情做,企圖單方麵拉開與陸一鳴的距離。

殊不知這一切儘收某人的眼底,陸一鳴手上的動作不停,心情好了不少。

夜色尚早,兩人洗漱回房後並未即刻就寢。

裴星坐在床邊改陸一鳴秋冬的衣裳,天漸冷,對方還沒一件保暖合身的衣服,他得抓緊時間在入冬前趕一件出來。

早知道夫君這個冬季會回來,他就該提前準備好,而不是現在匆匆忙忙地趕工。

小家夥眉頭緊皺,眉宇間有懊惱之色,連他走進身旁也無所察覺,他一個人弓著身,動作細致且認真。

光線較暗,他將布料湊近,繡花針都快戳進眼睛了。

陸一鳴趁著他停下揉眼的間隙,奪走他手裡的工具,放進籃子裡。

在對方一臉詫異時,他緩緩說道:“休息一會兒,去書案,教你識字。”

之前答應過對方要教他讀書寫字,近期太累他一時忘記,小家夥也沒有再提及,如今空閒下來,是時候兌現諾言。

古時可沒有簡單易學的漢語注音,多是下苦功夫,死記硬背。

在這種年代,溫飽都成問題,農家子弟自然沒有過多時間和金錢來供養一個孩子讀書識字,更彆說是一個地位略低的哥兒。

先前裴星以為夫君隻是說說罷了,畢竟那之後夫君沒再提及這件事,雖然內心有些失落但他還是懂事地遺忘這件事。

夫君對他已經夠好了,他不能得寸進尺。

如今夫君再次提起教他讀書寫字這件事情,他的嘴角忍不住溢出驚喜的笑容。

看到這一幕,陸一鳴覺得值了,麻煩就麻煩點吧,自己的弟弟自己寵著。

上次留有“裴星”二字的紙被名字的主人收藏在箱底,這會兒小心翼翼拿出來,唯恐用力撕壞了紙張。

這年頭紙墨筆硯是真的貴,一兩銀子不過文人一個月的讀書開銷,怪不得窮苦人家負擔不起,這哪是讀書習字,簡直就是用錢堆出來的學問。

即使如此,還不是一個個趨之若鶩,賭那一線希望,賭輸了傾家蕩產,賭贏了飛黃騰達。

不過這都和陸一鳴沒關係,他不打算科考,這不比教眼前這隻兔子讀書識字來得香嗎?

裴星第一次握筆,儘管事先給予示範,他眼睛學會了,不代表手也能跟上。

他整個手掌都用力,寫出來的東西歪歪扭扭,像是一筆筆畫上去,而非自然書寫。

把“裴星”二字寫完,裴星滿頭大汗,這字怎麼瞧怎麼醜,特彆還是在夫君麵前,更是無地自容。

“不用心急,慢慢來,你第一次寫,這樣已經不錯了,你握筆的姿勢正確,隻是掌控能力有待提高,這個多多練習即可,晚上多練習,時間久了,自然而然會改善。”

“夫君第一次練字也是這般?”

盯著這單純的眼睛,他臉不紅心不跳地點點頭,善意的謊言,不算撒謊。

不過這安慰還是管用的,至少對方的情緒穩定下來,也不再自我懷疑。

“夫君,我想認你的名字。”

練習許久,他可以將自己的名字在紙張上熟練書寫,雖說一些筆鋒等還有待加強,但已經能勉強入眼。

所以他停下書寫自己的名字,轉頭迫不及待地問“陸一鳴”三個字。

陸一鳴接過毛筆,沾了點墨,揮灑自如,隻見一眨眼功夫“陸一鳴”三個大字躍然紙上,為了方便對那個書寫,他特意寫得端正些,好認。

“一”這一字好認,時常也會用到,所以裴星認得,“陸”和“鳴”筆劃多一些,他一筆筆臨摹,像是要把這三個字刻在心裡。

你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樓上看你,裴星在看“陸一鳴”三個字,陸一鳴則盯著裴星發呆。

這幾日的修養,原本消瘦的臉起了些肉,長期營養不良,本該開始抽條的臉還未長開,眉目間透著稚氣。

陸一鳴歎息,還是個沒長大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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