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星實在想不明白,他明明按照冊子上的圖示一步一步來的,怎的、怎的事情的發展像那脫韁的野馬,朝著天邊一去不複返了?
而且,才、才不是夫君所想的那樣,他是想圓房,想要和夫君有個同他一樣可愛的寶寶,才不是因為、因為這種事情找夫君求歡的!
“我沒有!我要睡了!”
他好不容易鼓足的勇氣被這一巴掌拍散,聽著夫君調笑的語氣,有些惱羞,掙脫對方的手臂,羞赧退去。
見人飛快鑽進被窩,由於動作過快,受傷的屁股碰撞在硬床板上,倒吸一口氣,陸一鳴搖搖頭,果然還是個小家夥。
“褲子退下來我看看。”
被褥中的人裝死,陸一鳴親自動手將人抓出來。
燭火輕響,陸一鳴的陰影落下,輕輕整理對方淩亂的裡衣。
他這一掌用了些力,敏感之人圓潤處泛起清晰的掌印,他幫人塗了些藥膏,才放下裡衣,遮蓋紅痕。
做完這些,他起身去清理手中的膏藥殘留,順手用冷水洗了一把臉,待身體平息後才掀開被窩鑽進去。
裴星身上塗了藥膏,沒有穿褻褲,陸一鳴不聲不響地將身體往後挪了半分,沒有像往常一樣貼著小星星替他供暖,他怕自己忍不住提前做了後悔事。
某隻害羞的小兔子今日體內燥熱,手腳滾燙,在方寸的被窩裡安靜得出奇,同樣沒提及這件事。
不該是這樣的!
裴星當起縮頭烏龜,欲哭無淚,全然無之前的勇氣麵對夫君。
陸一鳴見某人一直扭來扭曲,在他身旁無法平靜,默默放緩呼吸,假寐。
良久後,一隻小手輕輕拉了拉他的衣袖,低聲喊道:“夫君?”
他聽見對方明顯鬆了一口氣,向自己這挪動一點點,再一點點,而後大著膽子試探著拉開他的手,像是往常一樣將身體嵌入他的懷中,被擁著入睡。
興許是覺得背後有些空,小裴星往後退了退,直到整個人的後背都緊貼陸一鳴的胸膛才停下。
熟悉的溫暖包裹他的全身,他僵硬的身體癱軟下來,漸漸沉入夢鄉。
黑暗中,陸一鳴睜開閉闔的雙眼,感受著懷中的柔軟,緊了緊手臂,一聲“晚安”,消失在夫郎的夢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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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兄今日氣色有些不佳,可是寒氣入體?”一大早,顧承見陸一鳴青黑著眼眶在那敷雞蛋,有些詫異。
一旁喝粥的裴星聽見後,腦袋低得都快到飯碗裡去了,安靜的像個鵪鶉。
好在顧承沒有深究,被這皮蛋瘦肉粥吸引了胃口,不再開口。
熱粥下肚,沾染一晚寒氣的人總算活過來,擦擦嘴,問道:“昨天的事情考慮的怎麼樣?”
昨日他向陸一鳴提及此事後,對方說是考慮半宿,他才耐著性子等到今天,等他答複。
農家的日子果然逍遙快活,要不是昨夜被人找來,他都想在這多住些時日,同陸一鳴切磋過後再走。
新建房那時他在一旁觀察陸一鳴的身手,可不像是被人教了三腳貓功夫,沒個三五年可做不到這樣的反應。
那份邀請原本他想在觀察幾日再做決定,那時心裡一衝動,脫口而出,實則有些後悔。
事後他托人調查陸一鳴,不過還沒回複,大概今日便有結果,如果陸一鳴的身份可疑,對他們來說並不是一件好事。
訓練的事情也得另找借口,不能直接招攬。
放棄的想法他沒想過,畢竟難得有這麼一個人他看得上眼的,怎麼說也得從他身上挖一些寶出來。
這還是和某個商人學的,叫什麼來著?薅羊毛。
為了養肥軍隊,他當將軍的也真不容易,又當爹又當娘的,那幫小兔崽子還經常不讓人省心。
裴星見兩人有要事商量,將這一方空間留給他們,回房將夫君的衣裳改一改,天氣眼見著冷了,該添些棉花了。
“我有意向考武科舉,不知是否會影響?”目送自家夫郎離去,陸一鳴敲敲桌子,沒有正麵回答,而是說起另一件事。
“你想考武科舉?”
顧承有些詫異,他還以為陸一鳴這位小日子過得逍遙的農家子並無意科考,是他想岔了。
如果陸一鳴要科舉,好壞參半。
原本他是想直接招人在麾下從教頭做起的,雖說有些小權力但總歸是在暗處,而且他們家族早已站隊,陸一鳴當了教頭自然是三皇子陣營的。
現下眼前人有意科舉,自然會從暗處走向明處,如若科考成績優異,必當會安排一個好差事,那時對他們的幫助更大,不過前提是,對方支持三皇子。
陸一鳴見人的神色變換,暗自留心,果然一旦牽扯到官位的事情就會變得更加複雜。
“如果你要參加科舉,這事可能得另行商量。”
顧承沒有指明自己的立場,如今陸一鳴還未科考,不便透露更多。
事情果然如陸一鳴所想,這位看來並不是單純的保皇派,而是早早入場,否則考科舉與當教頭不會有任何衝突之地。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原本他對教頭還是有些許心動的,幸而及時止損,否則稀裡糊塗便參與皇位之爭,哭都沒地方哭。
在陸一鳴戍邊時也聽聞過不少皇城秘事,簡直是腥風血雨,外患解決了,內憂反倒加深了。
當朝皇帝四十有六,照理道理來說還遠沒有到退位的年齡,但其治國理政的才能匱乏,不少人蠢蠢欲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