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 43 章(1 / 2)

裴星急急忙忙直起身,頭頂磕到陸一鳴的下巴,後者毫無防備間咬到舌尖的一塊軟肉,捂著嘴痛嘶一聲。

彆看這人看似柔弱無比,這力量可真不小。

“夫君,你沒事吧?”

裴星手忙腳亂踮起腳尖想查看人的情況,他剛一心急沒注意夫君的位置,暗自懊惱。

陸一鳴擺擺手表示沒事,這點小傷小苗還是能治愈的,否則要它何用。

“星哥兒?星哥兒!”

外麵的叫喊聲急促萬分,讓裡頭的人也心神不寧。

父親賣了他,他恨他怨,但他做不到熟視無睹,多年的親情怎能一下子割舍。

他還記得小時候父親抱著生病的他四處奔走,鄰裡鄰外皆說這病無法治,但父親還是沒有放棄。

或許是父親的誠信感動了上蒼,在換藥後他病情總算好轉,擔驚受怕半月後終於挺過難關,撿回一條命。

這能說父親不疼愛他嗎?

還有每次外出時的千叮嚀萬囑咐,向彆人說起自己時猶生的自豪,偶爾打獵回來帶的山果,給他講山間的趣聞。

怎麼能說父親不疼愛他。

但,事實就是事實,父親賣他的事情無法當做不存在。

或許血脈上的親情也會隨著自己孩子的增多而淡薄,自從弟弟妹妹出生後,父親的目光極少在他身上停留。

他的懂事帶來的不是父親的關注,而是因懂事起的忽視,乃至,無視。

那一日知曉父親作為的他傷心、難過,甚至有念頭想,自己為什麼是父親的孩子?為何無法擁有像陸家夫婦一樣溫暖的家庭?

人的出生無法選擇,無論他如何厭惡,流淌在血液中的血緣關係終究無法改變。

有時候,他甚至怨恨這世道,為何對哥兒如此不公?但又忍不住想,他如果不是哥兒就好了。

或許人就是這樣,怨天尤人。

這是在遇到夫君之前的想法。

但如今這想法卻是變了,如果他不是哥兒,如果他沒有被賣給陸家,那他永遠也遇不上夫君,也無法做夫君的夫郎。

他現在很幸福,對父親的怨恨也少了許多,內心的創傷或許會隨著圓滿的生活而逐漸釋懷,但那條傷疤卻依舊留在心底,難以去除。

今日再次聽聞他往日刻意忘記的人,他還是難以做到裝聾作啞不去過問,因為這是他十幾年的父親。

陸一鳴帶著某個糾結的小家夥出門,他大致能猜到對方的所思所想,能理解不會責怪。

如果是他有這樣的父母,他絕對會老死不相往來,二十年孤兒的生活和十年末世求生還是讓他變得心腸堅硬,除了眼前這塊軟肋,他並不害怕失去什麼。

來人是鬆陽村的村民,與裴家是近鄰,裴星還記得這人,對方家有一哥兒與他算是發小,不過自從兩人大一些了,關係反倒漸漸疏遠。

“哎,星哥兒,你快跟我去瞧一瞧,你父親這情況可不好。”

陸一鳴拉著人後退一步,倒不是他想懷疑人,隻是事情還是說清楚些比較好,誰知道會不會是有人想謀害自家夫郎而設的陷阱。

他承認自己有些被害妄想,但夫郎隻此一個,他要把人護好才行。

裴星不知夫君心裡暗戳戳想著什麼,隻當是以為在提醒自己不該與人靠太近。

“父親他怎麼了?”

自從阿爹搬到鎮上去,大哥和二哥分家,他還未去過一回,實在是不知該如何麵對父親的這番轉變,相見不如不見。

“你父親被賭坊的人打了!”

裴星心下一驚,又是不解,父親從沒沾過賭,怎會招惹賭坊的人?

“這是怎麼回事?”

“哎,這事我不好說,”這人麵露難色,仿佛有什麼難以啟齒,“你要不回去問一下你父親吧。”

對方越不說他越是在意,莫非父親因為二娘沾上了賭癮?惹了賭坊的人?

可不是有大哥和二哥在嗎?怎會派人來他這說事,他可是一個外嫁的哥兒,準確來說是賣掉的哥兒,早已入了陸家的籍,就算是解決問題也不該來找他。

他帶著不解問道:“大哥和二哥呢?到底發生了何事?”

大哥和二哥不至於鬨到這番難看的地步,父親挨打也不出麵,這世道不孝可是要挨板子的。

“你大哥……不是你大哥!”

“這是何意?”

這人說著莫名其妙的話,大哥怎會不是他大哥,這可不興鬼神的說法,莫非……?

他不著痕跡地往陸一鳴身邊靠,有些害怕。

對方來回踱步,試著開口三四次,見人升起警惕的目光,他心一橫,將事實說出口:“你大哥非你父親的種,你二娘他不守婦道啊!”

二娘不守婦道?怎麼可能?

二娘不是心心念念父親嗎?甚至恨不得阿爹消失在兩人的世界裡,怎會與他人通奸?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