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番外二(1 / 2)

皇帝替陸家翻案, 當年這事本就子虛烏有,是大皇子一黨找茬,丞相位高他們不敢得罪, 官位低的又無法起到殺雞儆猴的效果, 挑來挑去挑中倒了大黴的陸家,成為政治犧牲品。

如今新皇即位,自然不會忘記曾經蒙冤受辱的陸家,替陸家洗清冤屈後,皇帝下旨任陸老爺子為戶部尚書, 井賞賜兩箱皇宮珍藏品, 算是補償。

六月初,陸一鳴舉家北上,傳旨者與他們一道而行。

“夫君,後頭有馬車綴著, 跟了一路。”

裴星時不時往後撇去, 原本他隻當自己多慮了,但接連三天皆是如此,讓人不得不心生懷疑。

陸一鳴知道裴星說的是誰, 第一日從京城出發他便發現了, 不過對比井不在意, 這輛馬車裡頭藏著什麼人,他還是知道的:“是金老。”

“是娘的父親?”裴星見陸一鳴點點頭, 不解地問道,“可金老不該在朝廷當職, 怎麼會擅自離京?”

金老的事情,陸一鳴有所耳聞,年歲大了腿腳不便, 對於對方來說,每天上朝其實是煎熬,如今皇帝這皇位坐得穩,也無需他們這幫老臣操心,自然可以逐漸放權、告老還鄉。

前段時間金老再三請辭後,終是順了心意,離開爾虞我詐的朝堂,耳根清淨。

“金老已歸隱,此次離京傳聞是去邊城省親,具體如何不得而知。”

這半年來,金老與陸母的關係逐漸緩和,也不似曾經那番見到就趕人的模樣,兩人至少彼此問候幾句,不過還未認陸母就是了。

陸一鳴見金老也不像是不想認的樣子,不知道為何始終不曾鬆口。

大概這就是傳說中的傲嬌吧?

他捏了捏小玉米肉嘟嘟的爪子,日常同他聊上幾句:“你說是不是呀,小玉米?”

小玉米快十個月了,對熟悉的名字有反應,他轉頭麵向陸一鳴,懵懂的眼睛似是在說,什麼“是不是”?

陸一鳴被他這水汪汪的小眼神取悅,捏了一把細嫩的臉頰,引得對方小臉皺起。

“今日能聽到小玉米的一聲爹爹嗎?”

自從那日夫郎告知小家夥能開口叫人後,他時常忍不住逗他,不過遺憾的是至今還未聽到小家夥喚他爹爹,倒是平日裡夫郎帶著時,會無意識喚幾聲,他甚至都懷疑小玉米在針對他。

裴星托著下巴在一旁看兩人的互動,一個小小的奶娃趴在夫君寬闊的胸膛,大眼瞪小眼,皺起相似的眉,這副喜慶的模樣,他忍不住彎起眼角,低低笑了一聲。

聽到響動,一大一小同時轉過頭朝他看來,翻版的模樣令他心口一震。

真的,好像啊。

大的開口問道:“在看什麼?”

裴星瞧著越來越近的兩人,還未發現危險,笑著回答:“看夫君和小玉米,長得好像。”

“你再湊近仔細瞧一瞧,哪裡最像?”

裴星聽話的湊過頭,食指按在眉毛從頭順到尾,離開末梢又將手指一點點下滑至鼻尖,最後停留在唇瓣:“這兒最像。”

“是嗎?”陸一鳴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下一秒將小玉米的頭摁在懷裡,單手抱娃,另一手攬過裴星的腦袋親上去,等父子倆都躺在他懷裡了,他才俯首在他耳邊輕聲說道,“我倒覺得更像夫郎。”

……

邊城主城距離燕沙口不遠不近,後者更偏北一些。

京城以北人煙稀少但樹木還算茂盛,等到了邊城附近,視野逐漸開闊,遼闊的綠草地一眼望不到頭,從官道上望去還能見到不少牧羊人,此刻正肆意躺在藍天白雲下,帽子扣在臉上,悠閒自在地曬太陽。

“兩年前這兒的人哪有這般愜意,若是北邊邊關守得住倒好,若是守不住……”他們到達邊城關口時,一人檢查陸一鳴等人的通關文牒,邊說邊歎氣。

大荊國若是大舉進攻南下,如此平坦的地方確實難守易攻,就像是六年前與大荊國的長期戰役,原身之前是在西北方,那處地勢險峻易守難攻,邊城卻有些不同,當年差點被大荊國直逼京城。

天邊零零散散的幾個類似蒙古包的圓棚,陸一鳴最後看了一眼,重回馬車。

邊城主城是前往燕沙口的必經之路,入了關,他們長長的隊伍在官道稱得上萬眾焦點,不少得知消息的人騎著馬在遠處靜靜看著他們,表情嚴肅也不說話,看著不太好說話。

在京城時習以為常,等到了邊城地界,馬車卻成了稀罕物,總給他一種動物園看猩猩的錯覺。

裴星放下簾子,將他們的視線阻隔:“這麼久,阿娘總算能見到阿爹了,可真像是分隔兩地的牛郎織女星。昨個兒我見娘對著銅鏡照了許久,臉上的笑可一整天都沒下來過。”

“是啊,若不是京城生了這麼多事,又逢爹的娘親臥病在床,爹和娘早該見上一麵,何須分彆如此之久。”

趁著剛才過關下車,陸一鳴把小玉米放到陸母的馬車裡,總算騰出位置來給大寶寶,做一些小玉米見不得的事情也無需顧慮。

“等到了邊城,你同娘一塊兒留在那,燕沙口壞境惡劣,你……”

裴星打斷他的話,拉著他的手不放:“我想同夫君一起。”

之前進宮二十天未見還是讓夫郎留了些陰影,甚至偶爾半夜噩夢連連,掙紮著喚他夫君,和一聲聲恐慌的“不要走”。

想到這,陸一鳴眼神有些複雜,最終還是點頭同意。

既然他妥協一步,那麼收取一些報酬應該不為過吧?

於是當天晚上紮營時,陸母心照不宣的替人煮了一碗清粥,順便白了自家一臉饜足的兒子一眼。

真猴急。

……

翌日下午。

“盼星星盼月亮,你們可算來了!”

陸父克製著自己沒有在人前抱陸母,隻是拍了拍陸一鳴的肩膀,提了提小玉米的小手,算是打招呼。

一旁穿著紅裝民族服的女子從陸父身後露出身影,豔麗的臉上張揚的笑一覽無餘,她執馬鞭摔在地上,發出一聲聲響:“你就是陸一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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