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案上的佳肴分毫未動,原本鮮美的湯汁已經冷凝,結出一層白色油花。
此刻,一道暗色身影正靠坐在門後,他左手搭在曲起的膝蓋上,手背上方停著一隻眼珠大小白色飛蛾。
大約是放棄抵抗之前簽訂的契約的緣故,現在時不時會有被邪惡引誘的妖物飛進來,融入到男人的身體中,想要吞噬他的靈魂占據他的□□。
因為融合,森川出現了很嚴重的異化,妖物混亂殺戮的思緒不斷影響他的大腦,催促著他動起來。
但不論這具身體內部正在發生怎樣的爭鬥,男人內心深處的渴求也沒有一刻消減過。
“去吧。”
薄唇微啟,他吐出沙啞的兩個字。
那飛蛾像是得到什麼命令,森白的翅膀顫動起來,散落的鱗片又分化成新的、無數的白色飛蛾,一隻隻掠出窗外。
這是森川新融合的一種低級妖物。
攻擊性倒沒什麼厲害的,隻是它的技能讓男人有些詫異——
可以控製人類。
“哈哈哈哈、哈哈哈,”放出飛蛾後,森川眯著眼睛發出一串暢快的低笑。
這不就是天意嗎?從此,這裡的一切都為他所掌控。除了月姬,所有人都是他的眼睛,他的耳朵,他的手臂……
森川早已不在乎自己是人還是彆的什麼。
他打從一出生就是妓/女的兒子,全身流淌著肮臟的血液,後來又自願加入盜賊團做了無惡不作的強盜。這些形形色色的低級妖物,跟他真是配的很。
“地上的爛泥怎敢肖想月亮?”
森川問自己。
月姬連隨手賞賜的食物,都是他這輩子沒見過的精美。碗筷菜品,一樣樣,明晃晃彰顯著兩人的身份地位猶如雲泥。
他原本以為占據武士的身份就能得償所願。
卻原來,武士也不過是她看家護院的一條狗,連在主人腳邊打轉的資格都沒有。
一隻白蛾迷失方向,複又飛到男人手邊。
森川慢慢收攏手指,眼睛眨也不眨的把它囚在掌心。
……
整個老宅唯一警醒著的係統:
感到心累jpg
那邊劇情急轉直下,眼瞅就要上演不能播出的畫麵。
而他的宿主死到臨頭還睡得香噴噴,嘴巴微張發出“呼……呼……”的安穩呼吸,真讓人恨不得一腳把他踹翻到地上。
“喂!”
“睡夠了沒?!”
築山柊夢到自己成了全國最強的天才網球運動員,關東地區所有網球名校都給他發來了入校邀請,他正暗爽著呢,就被係統催命似的聲音吵的半醒半睡。
“……嗯?”
少年翻了個身,麵朝窗戶,發出一聲很小的哼唧,似乎想用這點動靜讓係統知道他在聽,沒有睡著。
“外麵好像嗶嗶嗶嗶嗶——”外麵好像有什麼動靜?
媽的!
連這種程度都會被屏蔽嗎?
係統暴躁。
築山柊被叫醒後喂了一耳朵噪音,幸福的美夢也化作泡影,閉著眼臉皺的像苦瓜。
“……我得罪你了嗎……”
他說話含含糊糊,吞音嚼字,還帶著一點軟糯撒嬌的意味,“是我錯了好嘛,拜托讓我睡zzzzz——”
話音還在舌尖打轉,窗外忽然傳來一聲不那麼清晰的慘叫,嚇得築山柊瞬間瞪大眼睛。
???
什麼東西在他窗外?
人一旦產生恐懼,就會不斷想象出恐怖的畫麵自己嚇自己,這個定律對看不見的人尤勝。比如築山柊就覺得有個人正站在窗外陰森的看他,用那種恨不得把他扒乾淨的目光。
誰會大晚上不睡覺出來嚇人,那不是腦子有病?
所以根本不可能嘛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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