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刀架在脖子上,還有誰敢攔?
鷹穀看著他們越走越遠,恨得一口牙幾乎咬碎!
“呸!日後彆犯在我手裡,否則定要你們死無全屍!”
“你要誰死無全屍?”尾上誌男戒備的問。
鷹穀原先就是個死皮賴臉的流氓,本該不怕尾上誌男這個毛都不知長沒長齊的少年,可他現在被蠃蚌嚇破了膽,竟然隻陰沉沉的看他,沒言語轉身走了。
當天晚上,真一便不好了。
他咽氣的時候是在夢裡,沒什麼痛苦,可惜一句話都沒留下來。
留下幫忙的村人勸慰鷹穀,讓他不要太痛苦,真一是個懂事的孩子,肯定也不想看到父親為他悲痛欲絕。
“你還年輕,以後還會有孩子的,說不定真一喜歡你這個父親,日後投胎轉世還做你的孩子。”
再多安慰的話,也無法排解鷹穀心中的痛苦。
因為他知道,自己這輩子隻會有真一一個孩子,真一死了,他就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鷹穀家徒四壁,隻能草草將真一抬到後山安葬。
七八個人扒開近一米深的積雪,挖開凍土,將已經涼透的孩子掩埋進去。
這期間,鷹穀一直沒來。
眾人以為他太傷心了,不想看到自己兒子被安葬的畫麵才沒來,可誰成想從這日之後,鷹穀就消失了,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裡。
“那不是你的錯。”係統安慰。
“我知道。”
築山柊萎靡了好幾天,乾什麼都提不起興趣。
真一離世的消息,築山柊托誌男的母親裁布做衣時,追問了好久對方才告訴他,雖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聽到結局還是不免難過。
“哎。那孩子真不像他父親,乖巧懂事的很,要是放在現代,一定很受大家喜歡。”
築山柊偷看蠃蚌練劍的背影。
他心裡藏了一樁事,不知該不該說。
“統子啊,你說我要不要告訴蠃蚌鬆浜軍已經到了附近?”
誌男的母親跟他短暫接觸過幾次,現在已經不怎麼害怕他了,這次除了真一的事,她還說了一個消息——
聽說鬆浜軍跟清籟軍又打了一仗,鬆浜軍輸了,殘兵跑的到處都是,肆意搜刮民脂民膏。
有村人害怕那些人會搶到這裡來,便去最近的村落打探消息。
好消息是,離他們最近的乃鬆浜將軍主力,將軍嫌棄山上太冷,並沒有深入的意願,他們村可暫時安心了。壞消息是他們村被強行征兵的村人,這半年來死的死散的散,已然無人活下來。
這也意味著,誌男的父親再也不會回來了。
築山柊不僅替誌男他們難過,也替蠃蚌難過。
你說說這是什麼運道!
一腔忠心給錯了人,要讓他親眼目睹前主公是如何殺人放火,盤剝百姓,隻怕他心裡會更加難過。
係統沒有人類的情感,自然體會不到築山柊的猶豫。
開口道:“彆說了,免得節外生枝。”
這個世界任務順利的不像話,係統可不願意築山柊自找麻煩,還是帶著反派隱居在山上比較好。
平日練練劍,烤烤火,閒暇時賞雪煮茶,安安穩穩過日子不比什麼都強?
“距離蠃蚌死亡的劇情節點沒幾天了,先熬過這個節點再說吧,不然我總是放不下心。”
築山柊一聽也是。
“行,那先瞞著吧。”
是夜。
距離雪山三十餘公裡外,一處臨河而建的村莊已經被鬆浜軍掌控,身著藤甲的士兵腰係長刀,麵容肅穆的巡邏。
為了防止天黑有人偷襲,主帳兩旁每隔十餘米便架起一個火盆,灼灼燃燒的火焰照的村莊猶如白晝。
“……終於找到了。”
灰黑色麻布的男人從灌木叢裡冒了頭,突然,他神經質的笑了起來,跌跌撞撞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