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天駭聞。
安丘縣公堂內外,無不震驚。
李帆還有些不信,“小兒不許騙人,公堂之上欺瞞,可是要罰板子的本官再問你一回,可是有人指使你這般是何人”
當然沒有,魏銘否認。
沒有人指使,這案子還怎麼進行下去,李知縣已是也有些懵。
按著此兒所言,他隻不過是做了買賣,不論謀利與否,並沒有在鹽價上作文章,所謂私抬鹽價的罪名,根本就是莫須有。除了這十歲小兒能想出如此奇招並且施行,委實讓人震驚,若是論罪,確實論不上的。
至於揚州糧商盛家和換鹽百姓,當中鹽糧交易,也算不上什麼罪責,那還有什麼好審的
李帆思索的時候,王複也想到了。
如果這個小孩說的是真的,那這就成了一場鬨劇,告發的人糊塗,他這個接手案子的人更是不分青紅皂白。
這樣打臉的事,他能做
王複沒有一絲猶豫,立時朝著堂下冷笑一聲,“你這小兒信口雌黃,公堂上不是聽你胡說八道。你說你與盛家換糧,你是如何知道的盛家,盛家又如何會被你哄騙這些事不是你說便有的”
他口氣裡滿滿的質疑,且“哄騙”二字已經為魏銘定性,魏銘看了他一眼,“我以崔七爺侍從名義登門,假托崔七爺名聲交易,盛家見我交易有道,非是坑騙,這樁交易自然也就成了。盛家目前暫居本縣陶大老爺舊居,將盛家兄弟二人請來一問,便可對上。”
他說得這話不錯,真真假假一問便知。
還沒等知縣發話,堂外的人已經催道“快將盛家人叫來”
李帆立時發令讓人去尋,魏銘在堂下,眼中掃見王複嘴角不經意露出的笑,不禁覺得不太妙。
果然,不到一刻鐘的工夫,衙役就打了個來回,“縣尊,那陶大老爺的舊居,哪有盛家人一個人都沒有”
魏銘皺了眉頭,李帆訝然,堂外跟去跑了一趟的人都道,“半個人影都沒有”
王複終於忍不住翹起了嘴角,眯著眼睛盯著魏銘,“你如何說”
戴崗和趙功雖然搞不清什麼盛家,但見王複質問,也曉得局勢對自家一方有利,兩人不約而同學著王複的口吻,問向魏銘,“你如何說”
魏銘當然不會被他們一問就昏頭,當下沉了口氣。
“盛家不在,無外乎兩種情形,一是聽聞以鹽換米之事鬨進了公堂,生怕危及自身,急急跑路。但以草民對盛家的了解,他們應知此事並不違法,便也不會急於逃遁。那麼便是第二種情形,有人危言聳聽,嚇走了盛家,妄圖使草民所言證據不合。”
他說著,目光看向王複,“典史以為,是哪一種”
這番問話太過犀利,不要說李帆,便是公堂外的人,也齊刷刷看向了王複。
他們可還記得剛才張捕快抓高矮生的時候,高呼著“奉命”二字
李知縣肯定不知道此事,愛和小吏勾結的是誰,大家心知肚明定然是王複收了人家錢,使壞了
王複被魏銘的問話和群眾雪亮的眼睛,鬨的渾身不自在,再見李帆也瞧了過來,立時拱手道“縣尊,此兒巧言善辯,哄騙盛家在先,汙蔑官差在後實屬可惡先打他二十大板”
他這麼一說,魏銘可就笑了。
“典史先是質疑並無盛家一說,如今又說草民哄騙盛家在先,是何道理豈不是前後矛盾再者,草民並未汙蔑官差,典史又何來此言”
這話說得不卑不亢,下麵聽審的人,不禁有暗暗道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