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家莊最西邊,榆樹掩映下新翻修的院落裡,劉灃同見著自己的通房端著滿滿一盆水從院裡走過,那清水蕩漾著,跟她胸前的春光一般,不由地,劉灃同咽了口吐沫。
他想著考中了舉人再成親,到時候自然有高門上門尋女婿,他正好攀上一攀。隻是現下年紀長了,有些事奈不住,便弄了這個丫頭放到了房裡。
但看著自家通房一扭一扭地從麵前走過,劉灃同忍不住心頭的躁動,從後麵跟了上去,隻等她進屋放了盆,一把摟住細腰滾到了榻上。
“近來爺忙碌,冷了你了今天你跟爺,咱倆都鬆快鬆快”劉灃同喘了粗氣。
通房側頭看了他,“怎麼爺這心裡舒坦了前幾日不還抓著我罵麼”
“那是前幾日那個鬼訓導要上門討田,我能舒坦才怪今兒不一樣了,瞧他這幾日哪還再來還不是老實了一個外地來的末入流的小學官而已行了不說他,快給爺鬆快鬆快”
說著,不論天上日上三竿,青天白日地就同通房赤條條纏到了一起。
隻是今兒劉灃同開葷沒看黃曆,那一哆嗦還沒到,外邊雜亂的腳步聲就到了。
離著半個院子的距離,趙王滸就嚷了起來,“還躲清閒呢知縣派人量學田了”
話說著,他人已經到了廊下,見門管著,也沒想這許多,一腳蹬開跳了進去,剛一站定,眼珠子差點瞪出來。
趙王滸直了眼,那通房見狀一聲尖叫趕忙拿被子裹了自己,而正在關鍵的劉灃同,先被趙王滸一聲吼,再又被他直喇喇闖了進來,原本勢頭正猛,忽的疲了去。
這可不是好事,劉灃同也是一愣,但見趙王滸還瞪著眼珠子看著他的通房,劉灃同怒道“你給我出去”
趙王滸這才回過神來,忙不迭出去了,等到劉灃同收拾好出來,他不等劉灃同虎著臉罵他,趕忙道“你還在這玩大事不好了知縣下令丈量學田,人都到地裡去了”
“什麼”劉灃同這下徹底愣了,這可比疲了更糟了。
上個月他專門讓人熬了幾夜重新挖了田壟,把不少學田的地挖到旁邊自家的地裡,這下要丈量,他豈不是要露了餡
這要是查出來,可就是實打實的罪名了
劉家的廳裡再次聚滿了人,包了學田的各家都跟熱鍋上的螞蟻似得,“這可怎麼辦了學田多少年沒量過了,這下一點風聲都沒有,說查就要查咱們哪有空改回來”
趙王滸老爹更是直接罵了起來,“一個窮訓導儘出陰招咱們包地的礙著他哪了洪教諭管了嗎讓我再見著他,放狗咬死他”
這是狠話,若是趙家老爹真的遇上了桂誌育,也是不敢放狗咬人的。
未入流的官也是官呀。
劉灃同在旁聽了半天,一直沒開口,聽了這話,哼哼陰笑了起來,“若是那窮訓導真死了,咱們可就都喘口氣了”
他這麼突然插了一句,眾人都聽見了,劉明吉讓兒子彆瞎說,“咱們就是弄死他也沒用,這是李知縣下的令,丈量的人也是縣衙的小吏,不光是縣學的事了”
劉明吉說了這話,眾人也都道是,劉灃同卻搖了頭,“但是李知縣不是要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