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負了我,還要害死我嗎?”
萬音說了這一句,眼眶裡的眼淚真的繃不住了,崔稚瞧著於心不忍,“姐姐不要去,不要給他這個機會。”
“可他.......若隻是想同我說個明白呢?”萬音似乎還抱有一絲幻想。
崔稚直覺不好,“不可能的!那個老鴇前來拉著姐姐去,恐怕就是沈攀的手段,隻是那老鴇不曾將你帶走,他這才又生一計!半夜、河邊、單獨見麵!他這是要圖窮匕見呀!”
萬音神色複雜,似哭又似笑,“他為什麼要害死我?難道我會把這些事說出去?我自己還嫌不夠丟人,如何會說出去?”
旁人都說萬音是瞎了眼被人騙了的時候,萬音是堅信自己的德郎絕對沒有負她,一時沒有回來,或許是有事情耽擱在了路上,甚至說,有可能死在了半路上,都不可能明知道她在等他,卷了錢跑路。
被人但凡嗤笑她的,她都怒懟回去,她覺得德郎對她的真心和愛意都是真的。
可現在呢?
黃德成了沈攀,遠遠地見著她掉頭就跑!
萬音的心都碎了,她隻想問個明白,怎麼還有心思告訴眾人自己是真的瞎了眼?
然而崔稚卻搖了頭,或許她不夠了解沈攀,但她知道,沈攀就是一頭狼,就算萬音不會說,他也會把萬音的嘴封上,讓萬音永永遠遠都沒有機會把事情透漏出來。
這是沈攀的安全所在。
尤其沈攀如今一門心思想要和葉家結親......
但這些說給萬音,以萬音的情形,隻怕是一句都聽不進去的。
倒不如,真讓她瞧瞧沈攀的手段。
“好吧,那就去吧。”崔稚道。
*
天黑著,邀酒大會的第一輪結束之後,儀真城裡安靜了許多,河邊有兩三行船劃過,三五漁火閃爍在遠方。
沈攀背著手賞了一番美景,遠遠地瞧見似是有人來了,向退了兩步,躲在了陰影裡,叫了前麵一人,“按計劃來。”
那人身量與沈攀仿佛,穿著沈攀素日常穿的暗紅色長衫站到了河邊去。
天色昏暗,三五漁火的光亮與河邊無關,隻有頭頂的圓月照著河水波光粼粼。
沒多時,遠處的人便走到了近前。
來人梳著萬音平日裡常梳的墮馬髻,看著有些豐滿,不過沈攀知道,一定是萬音。
這個時候,梳著墮馬髻的女子來到河邊,不是萬音是誰?
他靜靜躲在樹後看著,隻見那萬音距離他安排的人越來越近,沈攀的手裡不由出了一層汗。
等到那萬音走近了,就讓自己的人將萬音一把按住。他讓人準備了蒙汗藥,捂住萬音,直接丟進河裡,萬事大吉!
可不要再每日裡提心吊膽了,懸著一顆心的日子不好過!
不過他也不會讓萬音枉死的,回頭在山上廟裡給她點一盞長明燈,也算是還了萬音那一筆錢的人情吧!
他琢磨著,萬音已經走到了他的人跟前。
不必廢話!
沈攀抖出袖中的瓷哨,吹響了一聲,“吱——”
說時遲那時快,隻見扮做沈攀的人一下向那萬音襲去,就在一切順理成章的時候,那萬音忽的靈巧一矮身,徑直躲過了這一襲擊,反而朝著那扮做沈攀的人,一腳踹了過去。
沈攀一愣,轉瞬回過神來,這根本不是萬音!
就在此時,昏沉寂靜的小巷裡猛地衝出一群人,直奔沈攀而來,沈攀哪裡還有心思多想,拔腿就跑。
對方將計就計,他中計了!
而萬音這邊,看見扮成她模樣的吳二新被人襲擊,而躲在樹後麵的沈攀卻聞聲逃跑之時,她終於止不住,揚聲大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