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樓裡吵吵鬨鬨,眾人都因為鄔珅說得事驚奇,又紛紛討論起來。
“六百六十六兩!可不是個小數目呢!要是沒有厚實的家底支著,怎麼拿的出來這個錢?”
“話不能這麼說?一個舉人的出身,你們覺得六百六十六了賺不回來嗎?”
就說一個山溝裡住草屋的窮小子,隻要他中了舉人,不用做官,就有人替他賣地蓋屋,送奴送婢!這都是小錢,隻說此人繼續往上考,一旦中了進士,轉頭走馬上任,多少錢賺不來?!
除非迂腐清高的那種,否則自有他往後財緣廣進,澤陂後代幾輩人!
眾人都是應考的秀才,誰不想一舉中試,就算是世家子弟,也要麵子,要認可,要話語權,要人尊敬,但是誰能出得起這個六百六十六兩銀子呢?
彭久飛上前問鄔珅,“你說的是誰?”
鄔珅含混道,“一個朋友,朋友的朋友!說不得名字!”
彭久飛卻笑了,“你說的朋友是不是你自己?”
眾人齊齊都看了過來,鄔珅嚇了一跳,“哪有的事?我哪得這麼多錢呢?”
尹組拍了拍彭久飛的肩膀,同鄔珅道,“也是呢!而且這種事,哪能說出去?”
孟中亮也不敢將此事說透,替鄔珅含混了幾句,眾人又說笑吃起酒來,到了走的時候,眾人前後走了光,孟中亮沒找回來老三和小六,跟彭久飛致歉,彭久飛沒搭理他,點了鄔珅,“鄔家兄弟,你說的那個事,可有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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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間,彭久飛同尹組往樹下飲茶,兩人把服侍的人全都遣得遠遠地,低頭挨在一處。
“你說,那姓鄔的,靠不靠譜?”
彭久飛問了,尹組琢磨了一下,“約莫還是靠譜,說隻是隨便傳傳的話,他為何說得有鼻子有眼?”尹組特特看了彭宇飛一眼,“況且,你讓他去打聽那關節的門路,他不是答應了嗎?雖是猶猶豫豫,但答應了錯不了,我看他有數,想必是離著那消息不遠!”
彭久飛沉吟,“若是能花些錢替我把功名拿了,這些錢算不得什麼,就算要多加一成,我也願意!總比被吊著的強!”
他說到被吊著,尹組問他,“那邊果然沒信?”
“他那個彆院我的人去了三次,次次都沒見著正主,倒是叫我的人碰見,那太監的外甥上了門去!”
尹組驚訝,“你是說佟孝賢的外甥,那個姓徐的?!”
“就是那個姓徐的,叫徐繼承的!那太監好本事,給他從浙江弄到了山東來鄉試!還不是為了套出來題嗎?!”
彭久飛攥緊了手,“可恨!我上門招呼他不理會,倒是伺候個太監的侄子,要緊的很!好一個副主考,好一個刑部主事,好一個白源,且等著!”
那副主考就是刑部主事白源,他雖然不是主考,可論出題一事,還是說得上話的!
彭久飛仗著自己老爹在京中做官,曾與刑部主事白源行過方便,他想讓白源給他偷偷泄題,這樣就能輕而易舉過了鄉試了,誰想他上白源的彆院,竟然連個正主都沒見到,反而瞧見了佟孝賢的外甥,冒籍過來考試的徐繼成,成了副主考白源的座上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