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裕坐下身來,不動聲色地握住了阿芙的手。
阿芙還氣著向純,這會一直忖著如何拿話刺激刺激她。
手被握住,突然又覺得算了,這樣也挺好的。
她便愈發嬌羞地低著頭,搞得叔裕心裡癢癢的,兩人一宿交疊,彼此都隻有一隻手在桌上。
明眼人一看便知這是桌底鴛鴦,酸得向純連連翻白眼。
銘晏自斟自飲,看到阿芙矯揉造作的小樣,心知小妹又耍些小技倆,心裡好笑。
他給了阿芙一個看破她的眼神,被阿芙找機會回了個鬼臉。
他們兩個從小養在穆家,在這一桌血肉相連的人中感情最為親密,又脾氣相投。
銘晏雖然對阿芙姐妹間的小心眼一目了然,卻次次偏心與她。
誰又不喜愛這麼個貌美性靈的妹妹呢?遑論向純向煙向雨是些什麼妖魔鬼怪了。
本是要當晚回宣陽坊裴府的,隻是下午叔裕又和銘晏銘則玩投壺,有了個七八分醉意,卻懶得回去了,隻說要在阿芙出嫁前的閨房住一晚。
銘君使人把他送回來的時候屋裡正在掌燈,倒把屋裡的阿芙和歡年嚇了一跳。
歡年趕緊起身避開,由小廝們扶著叔裕進去。
看銘君守在門口,歡年忍不住抱怨道:“怎得你也不使人問問芙妹房裡有誰,就把裴尚書送來了?”若是姨娘庶妹之類的在,豈不糟糕。
銘君點點頭,卻也不服氣:“你怎的又來阿芙房裡,也不去侍候母親?”
看歡年低頭不應,他又道:“好了,我也不多說你,你要乾什麼自己心裡自然有數。今晚裴尚書不回宣陽坊了,你去使幾個婢女過來幫忙把。”說完甩袖便走了。
阿芙手忙腳論地安頓了叔裕,閃身出來:“欸,大哥哥呢?”
“他走了。”歡年打起精神拍拍阿芙的肩膀,“我去安排婢子送晚上的餐飯過來,裴尚書既醉了,咱們晚上也就不去爹爹那邊用飯了。”
阿芙點點頭,心裡記掛著叔裕,匆匆又進去了。
元娘出去拿物件了,叔裕一個人躺在她的小床上,蓋著她的小錦被,倒是有些好笑。
阿芙過去,想幫他脫去外衣,卻如何也搬不動他。
“嗯?”叔裕睜開眼,很是迷茫地看著阿芙。
阿芙突然母愛爆棚,蹲在塌下,把臉湊到他身邊:“夫君,把外衣去了吧?好生歇下。”
叔裕乖乖點頭,很配合地起身。
阿芙踮著腳才能把他的外衣脫去,幸好夏日穿的少。
她又想替叔裕解開頭發,卻怎麼也夠不到。
壓他的肩膀,他以為阿芙跟他鬨著玩,反而挺得更直。
阿芙看他傻乎乎的樣,又好氣又好笑,不知不覺就忘記了拘束,捧著他的臉,頂著他的鼻尖道:“快點,低下來,我要給你散了頭發!”
叔裕矮了矮身子,下一步卻抱著她的腿把她高高舉了起來。
阿芙不意如此,一慌,下意識就抱住了他的頭。
叔裕隻覺一股暖香撲鼻而來,心神為之一蕩。
他又乖乖把她放下來。沒等阿芙緩過神來,叔裕的吻就撲天蓋地壓了下來..
元娘讓人拿了加榻和浴桶,剛到門口就覺不對,當機立斷讓小廝放在院裡先退下。
她老人家小心翼翼推開一條門縫看了看,真是老臉一紅,急忙合上門,坐在台階上當門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