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明鴛和清雁一起來請安時,看阿芙的眼神就有那麼一點蠢蠢欲動,多半是覺得二爺已經膩歪了這位新夫人了。
托叔裕的福,他跟王熙說,如今阿芙是二夫人了,他房裡的人時時得給她請早安,規矩也練得差不多了,就不練了吧。
於是她時不三五地還是得早起,好在她早已翻身農奴做主人,再也不用看彆人臉色了。
平日叔裕在她這宿著的時候,她夜裡不夠睡,早上硬撐著見她們一麵就給打發回去,自己倒回去補覺。
昨夜她可是睡足了,正好打起精神會會這二位佳麗。
清雁同上次見的時候基本上沒什麼差彆,還是那副清清麗麗,我見尤憐的樣子。
明鴛的妝卻畫的重了不少,乍一看怪嚇人的。
於是明鴛要伺候阿芙用飯的時候,櫻櫻就有點猶豫:“臉塗成這樣,煞白煞白的,萬一粉掉進姑娘碗裡可怎麼是好?”
更讓阿芙倒胃的是,飯桌邊上她老是伸手扶腰摸腿的,又是蹙眉又是歎氣,好一副西子捧心的樣子。
呔,妖怪莫再東施效顰!
對阿芙來說,房裡事是很私密的。
她隻有叔裕一個男人,但是叔裕讓她體會了不少美妙滋味。
有的時候她甚至會覺得,是了,就是他了,她愛他。
那種情到濃時的自然而然,還有摒棄一切的瘋狂,是阿芙難以忘懷的記憶。。
而妾室一摻雜進來,平白加上了幾分競爭。
就拿明鴛這副做派來說,她是在炫耀嗎?炫耀什麼呢?以男人的恩寵來標榜自己厲害嗎?
阿芙覺得自己被迫臆想昨晚兩個人的一舉一動,這是精神迫害。
在明鴛又一次扶著腰,單手將一碟小菜放在桌上,還輕輕”哎呦“一聲時,阿芙惱了。
她輕輕落下筷子,慈眉善目地問道:”明鴛,你還好吧?“
明鴛“花容失色”:“妾沒事,隻是有些疲累,在夫人麵前失禮了..”
從年紀上推斷,明鶯應當是老夫人賜給裴叔裕初試雲雨的。這樣來看,她不會是有極為勾人的榻上功夫,頂多是性情爽利,老夫人覺得服侍得好罷了。
阿芙覺得明鶯不是對手。叔裕去她房裡,多半也是偶然。
想清楚了這點,阿芙笑道:“這倒是二爺不體貼人了。想來明鴛妹妹年紀也到了,日後清雁還是要多替你明鴛姐姐分擔著些。”
清雁臉上一紅,低頭答道:“回夫人的話,妾明白。”
婉婉剛在院子裡聽見一個驚天大秘密,還沒來得及跟阿芙說,看到明鴛還在那矯揉造作,忍不住道:“夫人不知道,昨晚清雁姑娘已經同明鴛姑娘分擔過了!”
阿芙驚了,夫君不是去的明鴛房裡嗎?
清雁臉上更紅,弱弱答道:“昨晚,二爺..體貼姐姐,便把妾喚去幫忙..但是最終還是姐姐的..”
阿芙越聽越糊塗,隻淡淡應了,裝作一切儘在自己掌控中的樣子。
屋裡一時寂靜,她喝了幾勺湯,突然悟了:
我的天哪,所以昨晚叔裕是召幸了兩個?
這是有多懷念這兩位通房?
她把臉悶在碗裡,突然極為沮喪,在她房中宿了半月,就這麼等不及嗎?
湯碗裡熱氣蒙蒙的,很快她又悟了清雁的後半句話“最終還是姐姐的”...
所以是說,可能懷孕的那一位是明鴛嗎...
阿芙很少跟姨娘們相處,這是她第一次接觸到非正妻的描述。
老天爺,原來簡簡單單的夜宿,還有這麼多花花繞繞。
她好不容易把那口湯咽下去,婉婉一臉擔心地捧著帕子,要把她臉上蒙的霧氣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