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就是那一攤醉鬼中最亮的一顆星嗎?那個看得最光明正大不加掩飾兩眼放光的那一個?
他臉上一陣白一陣紅,旁邊周和埋了頭拚命忍笑。
阿芙又說了幾句,突然覺得氣氛不對。
就著燈籠的暖光,她自己盯著叔裕打量了一會,揉揉眼又看一會,仔細回想記憶裡那個登徒子....
還有裴蔓無意間提到的“當年你說你要娶她”,這麼來看叔裕倒也不是滿城選秀,大浪淘沙淘出來一個她...
難不成...阿芙張大了嘴,結結巴巴道:“夫君,你...你...”
周和在一邊恨不能遁地,還是被阿芙一眼瞟見了拚命壓抑的笑意。
她脫口而出:“那個城樓上的人,就是夫君?”
叔裕尷尬而故作平淡道:“嗯。”
他是想借夫妻共登台這個曼妙時刻讓阿芙回憶起去年此時的,可是他想聽見的是阿芙對去年那個“一眼萬年”的“英俊瀟灑”的“矯健兒郎”的“崇拜”,可不是對登徒子的控訴...
阿芙也傻眼了,舔了舔嘴唇,怯怯道:“那...咱們過去城樓看看吧..”
叔裕:“嗯。”
氣氛頓時拐了個彎,好像連寒風都凝固了。
阿芙還是累得不行,可是不敢抱怨了,怕把叔裕惹炸毛,萬一他臭脾氣起來了,把她一個人扔在這荒郊野外,哭都沒地方哭。
可是她好累啊,一雙腳快不是自己的了,不由得速度就慢了下來。
叔裕默不作聲地走到她前麵,伏下.身子道:“上來。”
阿芙驚訝,這可不合規矩啊,猶猶豫豫不敢動。
叔裕又悶悶道:“上來啊,給登徒子一個機會唄。”
說得阿芙心虛,乖乖抱住了他的脖子,由他兩手握住自己的大腿,背著她緩緩往前走。
離南城樓真的很近了,不一會就到了城樓底下。
通往上頭的樓梯很窄很矮,阿芙怕撞著頭,把臉緊緊貼到叔裕肩膀上,兩人耳朵相貼。
叔裕能感到她細細嫩嫩,有點涼意的肌膚,碰到他溫熱的“老臉”上,不由讓他莫名其妙一點激動,找回了帶她來這裡的初心----對這個夫人還是很滿意的,雖說初見被認作登徒子,可總還是想要紀念一番。
走上最後一階台階,兩人眼前驟然便亮了起來。
阿芙也禁不住睜大一雙眼睛滴溜溜亂看,叔裕瞟了她興奮的小臉一眼,沒好氣道:“剛才不還鬨著不來?”
今年的南城樓裝點得真是好看,比去年因守孝而寥寥無幾的幾盞小燈籠不知道上了幾個檔次,還有專門養的叫不上名的耐寒花種,把這灰漆漆的城門樓子打扮得紅紅火火,光彩奪目。
阿芙不好意思道:“夫君把阿芙放下來吧~”
雖說周圍人不多,可是終究不是兩人單獨相處,她有些不好意思,也怕彆人把這離經叛道的一幕傳出去。
叔裕故意不撒手,手還藏在她大氅裡捏她的腿,阿芙又癢又害羞,抱緊了他的脖子撓他癢癢。
兩人正鬨著,前頭憑欄的一個婦人回身過來,阿芙一眼瞟見,嚇掉了半條命:那不是喬貴妃嗎?!
婦人輕笑,拉了身旁男人的衣袖,兩人一起看過來,阿芙和叔裕都傻眼了:當真是皇上和喬貴妃微服私訪呢!
叔裕手忙腳亂把阿芙放下地,兩個人規規矩矩站定了,朝皇上和貴妃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