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裴尚書的生前物(1 / 2)

芙蓉春暖 枕頭 5579 字 7個月前

雖說裴家的冤屈未解,可是滿城抓人的李丞相早已倒了,澄遠也就不必藏在彆院,早早被穆夫人接來穆府小心照顧著。

門兒一開,阿芙就看見一個白胖白胖的小人兒站在那,拿著烤紅薯一大口一大口地吃,不過臉上倒是乾乾淨淨。

耳邊充斥著眾人的歡笑驚喜聲,她充耳不聞,含淚朝澄遠張開雙臂。

澄遠不緊不慢放下紅薯,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專注地打量她半天,咧開嘴笑了:“阿娘!”

阿芙抱著兒子,淚如雨下。

半個月而已,阿芙整個人瘦了一圈,裙袍鬆鬆垮垮在身上。

穆夫人抹淚道:“歡年,明兒叫了裁縫來府裡做新衣吧?開春了,新年新氣象。”

穆歡年微笑著說:“好,給澄遠也做上兩身。”

沒等新衣裁出來,向銘晏就進京了。

與他一起來的,還有南征前鋒顧彥先。

朝堂之上,風塵仆仆的年輕將官含淚講述了這三個月來的福安故事。

去年出兵之時,正是福安最冷的時節,濕冷泥濘的山路,讓輜重糧草等後勤供給很難保證。

為速戰速決,裴氏二位將軍選擇了最最迅速也是最最危險的一種方式——棄輜重糧草,大而化小深入敵後。

裴季珩與花石難延西側線路,裴叔裕與顧彥先則沿著寒峰腳下的山路前進。

山路崎嶇艱險,裴季珩本想替二哥哥走這一路,卻被裴叔裕拒絕。

原因很簡單,裴仲據就死在這沿路某處。

因為深入敵後,又無糧草輜重等後備隨行,向銘晏也就沒有收到他們的任何消息。但事實上,自十一月中.出征起,直至一月初,兩人且進且戰,一切順利,直將南紹主力逼至簏南。

一月初,裴小將軍那一支遇到了退無可退的南紹主力,事情變得棘手起來。

雙方各據一城以對,本可以僵持許久,可是城中有南紹百姓向裴家軍所用水井中下毒,以至瘟疫蔓延。

裴叔裕一路掃除所有障礙趕到時,正碰上被打沒了編製的南紹“主力”正在裴季珩駐守的城裡清理戰場。

所謂清理戰場,不過就是碰上還喘氣的裴家軍戰士,就捅上兩刀罷了。

看到又有一群天降神兵兵臨城下,南紹首領關了城門,龜縮在內,把病的半死不活的裴季珩綁上城樓,威脅裴叔裕退兵。

裴叔裕沒退,但是他要求用自己去換裴季珩。

顧彥先後來跟向銘晏形容說,裴叔裕的話音一落,除了半死不活的裴季珩,甭管是南紹人還是大旻人,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顧彥先小將一個,裴季珩又病重,他一個主帥一去,裴家軍豈不是亂了陣腳?

當時整個曠野寂靜無聲,顧彥先聽到裴叔裕低低的聲音:“季珩一回來,你就帶著人衝。南紹就剩這點人,隻要乾掉這些,你們就不用擔心。趕快回福安去報平安,你阿爹定然是懸心許久了。”

顧彥先哪裡肯乾,可是裴叔裕就像發瘋似的,誰也拉不住,愣是把裴季珩換了回來。

顧彥先看著裴叔裕上了城樓,接著就被一個南紹人踢倒在地。顧彥先的血“噌”就上了頭,長刀往地上一搗:“衝啊!”

那個渺小的城池很快就被踏平了,然後毀於一場無名之火。

在百官的注視下,顧彥先含淚展開半幅黑布:“找到這半件披風,也不知是否裴尚書的生前物。”

皇帝高高在上的坐著,好似身形晃了一下,可是沒人能看得清他的表情。

良久,皇帝道:“把披風遞上來。”

內侍傳遞過去,皇帝攥在手裡,良久不做聲。

“二郎...當真沒了?”

聽到皇帝這樣親呢地稱呼叔裕,凝之忍不住一口濁氣堵在胸中。

裴叔裕戰無不勝,呼嘯往來舉重若輕。“二郎....當真沒了”也是王凝之最想問的。

他不信。

連鄒郡那樣的虎狼陷阱他尚且如履平地過來了,怎會栽到老對手南紹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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