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幫我解開。”(1 / 2)

芙蓉春暖 枕頭 6029 字 6個月前

銘晏不置可否,隻道:“田園生活也不是想象的那般美好,你們能過慣嗎?”他當年剛去福安的時候,第一天晚上就刮風暴,把郡守府的屋頂刮掉了一塊。

當時年僅二十的向銘晏哪裡見過這個陣仗,也是有過退縮之意的;更彆提去體察民情的時候一腳踏進半米深的堆肥裡時滿心的崩潰。

阿芙還真不知道,看向叔裕。那意思很明顯:看你了。

叔裕驕傲道:“我們也是在溫州鄉村過過一段日子的。”

季珩插嘴道:“二哥哥二嫂嫂放心,盤纏管夠。有錢能使鬼推磨呢!”

阿芙突然想起在溫州時候叔裕身邊是跟著周和的,一時驚道:“夫君,周和呢?”

叔裕淡淡道:“我與季珩會和之前,周和就戰死了。”

阿芙恍惚道:“戰死了?”

“嗯。”

叔裕溫聲道:“他不治前對我說,與婉婉不曾圓房,希望她以未嫁的身份再找。”

阿芙喃喃:“......也好,兩人泉下可以相遇了。”

叔裕一頓:“婉婉?”

穆晉珩道:“李氏抓捕芙妹未得,婉婉被拷打而死,葬在南山。周侍衛可有屍骨?合葬也是好的。”

悲戚彌漫了叔裕的全身。他勉強笑道:“沒有屍骨。當時一路急行軍,連收斂也來不及,是射落了山頂積雪安葬的。”

一時屋中沒人做聲。這一段日子,著實還是太慘了。

良久,銘晏道:“當日我與楊緲渠長談,我說大旻的戰士大多是北地人。死在福安這塊兒地上,家裡人連衣冠塚都得不到一個。”

叔裕道:“周和是孤兒。說起來,也就婉婉一個親人。”

阿芙突然想起裴府中叔裕從前的兩位通房。

自叔裕走後,她對裴府最後的一點耐心也無,竟從來不曾過去看過,也不知清雁明鶯母子四人是否一切都好。

從前叔裕跟她說因為韓拘的死,是以對韓拘妹妹明鴛格外寬容。

當時阿芙以為自己懂了,但這個世界上又哪裡有什麼感同身受呢?

親曆了婉婉和周和的死,她才知道,當你想為了他們做什麼卻無從下手的時候,該有多麼難過。

阿芙道:“夫君,我許久沒回去裴府過了,不知明鴛母子如何了。”

叔裕仿佛已深思熟慮過一般:“咱們不回去了。我已與季珩交代過,一切由他回府後處置。”

他是不想再將通房引入他與阿芙之間。一點也不想。

看阿芙還有些猶豫,他打趣道:“長平忠武侯這個諡號我也很滿意,就當裴叔裕這個人就這樣死了吧,挺圓滿的結局。”

把阿芙氣的“呸呸呸”好幾聲,然後怒道:“但我對我玉台夫人的稱號很不滿意!”

眾人都忍俊不禁,叔裕朗聲笑道:“那你也拋了這個浮名吧,叫什麼?叫三娘如何?”

阿芙更氣,一把推開他:“不叫!裴二郎裴三娘,不知道的以為我是你三妹妹!”

眾人更是大笑,尤以阿芙真正的二哥哥向銘晏笑得最開懷。

說話間一個小身影撲進叔裕懷裡:“阿爹!”

原來是隔壁澄遠被他們吵醒了,小小的人兒膽子倒是大,竟然自己一路摸了過來。

叔裕驚喜得很,半年不見,小家夥兒居然還認得他。

他將澄遠提到膝上,笑道:“讓阿爹看看長了幾顆牙了?”

阿芙笑道:“我們長了六顆牙啦!”

澄遠完全不受兩人的影響,摟了叔裕的脖子道:“阿爹,真想你。”

一句話說的裴叔裕眼圈都紅了,在場諸男無不殷羨。

季珩在心裡暗歎:石頭一樣的二哥哥竟然能生出這樣善解人意的兒子,怎麼裴柔每次見了我都像見了仇人一樣,抓著我的頭發又薅又拽?

不過很快裴叔裕就不覺得裴澄遠貼心了。

一家三口回到廂房,這小小的人兒抱著裴叔裕的脖子衷腸述個不停。

叔裕一開始當然是感動的,可是後來看著歪在一邊睡的正香的阿芙,心裡就有點不是滋味。

他比較希望睡著的是澄遠,摟著他脖子的是阿芙啊....

記得走的時候澄遠還是個安靜的美男子,怎麼被阿芙帶了半年,話這樣多這樣密,半會兒也不帶停的?

一直熬到雄雞報曉,澄遠終於沉沉睡了過去,四仰八叉倒在阿芙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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