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1 / 2)

怎麼可能不僵硬啊。

霧青覺得砂金直接給自己出了個不可能完成的挑戰任務。

動作要自然還要能夠不影響他的發揮,這就已經夠她緊張的了。

至於說什麼對於不夠現充的宅來說這樣的肢體接觸是不是有點太……

那自然也是有的。

霧青倒是並不介意肢體接觸,畢竟要是連這個都在意當初也當不了醫師了:哪怕仙舟人需要做外科手術的情況並不多,但外科也是要學的,摸過的人造仿真大體老師都不止一兩具了;況且,在當醫師的時候也確實有很多望聞問切的步驟需要有肢體接觸才能進行。

但是,誰家給人看病要用掌心貼手背啊?

用手背貼額頭才差不多。

在虛虛地將手覆蓋上去的時候,霧青已經逐漸覺得如坐針氈了。

誒呀這椅子怎麼坐得不太習慣……換了兩個坐姿也還是好不習慣啊,這座椅靠背也靠得不怎麼習慣……

從明麵上來看,這仿佛是身上沾著血氣和殺氣的大佬正稍稍前傾身體,帶著其實並沒有那麼想玩,但是因為不知道這會兒自己還能做些什麼,也擔心讓大佬心情變得不好的清純男大體驗“上流社會”;

而實際上……

霧青隻能說她慶幸自己在出門之前調整了下發型,讓長發能夠從兩邊垂落下來,勉強遮掩住臉頰兩邊,這才沒有讓她那帶著點彆扭又有點兒燒熱的臉色暴露在他人的觀察之下。

就……她們仙舟人是這樣的嘛……會相對內斂一點、客氣一點,不是很習慣這種、這種不僅僅要把手疊起來,甚至手臂都要靠在一處的姿勢,對她來說還是有點太超規格了——這不是她能在接受係統性的鍛煉之前就能輕易接受的挑戰。

“你緊張什麼?放鬆,在賭桌上,我從未輸過任何一場。”

砂金已經開始搖晃骰盅了,他確實有當特工的潛質,明明動作全都是他在發力,但是從外人的視角看起來他就是被帶動的那個,演技可彆太好了。

“安心吧,我可是你麾下的參謀啊,我會把勝利帶給你的。”

不……這是勝利不勝利的事情嗎?

她難道真的會因為輸贏而緊張嗎?

說實話,輸贏不重要——因為之所以不方便掀桌子動手是由於此地還有很多其他客人,如果逼著賭場老板直接下場,對方很有可能破罐子破摔選擇大範圍aoe,誰都彆想開免疫。

而這種因為某一方的魯莽行為導致的不必要流血,勢必會影響現在被評價為了“伊伊瑪尼喀義警”的這位巡海遊俠在星網上的聲望,也會對整個競選聯邦元首的計劃造成不小的衝擊。

而這種投鼠忌器可以靠著撤退來解決。

大不了之後再來一次就是了,隻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說不定還真的能把這個賭場老板拖到精神崩潰呢?

霧青心說她在意的分明就是現在的姿勢和靠近的距離……說起來其實先前

給他手腕上塗抹藥膏的時候也很近,但那時候就是很純粹的醫者仁心作祟……不是,占據上風。

和現在這種情況怎麼能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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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骰盅停下後,她幾乎是第一時間將手往回縮的,若不是還勉強能記得自己現在扮演的是個什麼身份,她縮手的速度還能再快些。

……感覺皮膚在發燙,掌心甚至已經因為緊張而出汗了。

“我沒有緊張。”

在將手縮回來,貼在衣服上將那些汗擦了擦,將掌心變回相對正常的狀態後,她才強行鎮定下來,隨後嘴硬了一句。

“但是你說話也稍微正常一點嘛……什麼把勝利帶給我的,上一次聽到這種話還是在聖騎士的中二衝鋒裡。”

霧青當然非常清楚,聖騎士的宣言和剛才那句話完全不是一個意思。

但反正這話在這個時間點說出來,就是很……嗯……她不好說。

話說……其實雇傭砂金當幕僚也隻是她的一句玩笑之語啊,情況到底是怎麼發展到現在這樣的?

霧青覺得自己的腦子裡麵正有隻妙妙在亂跑,妙妙的後腿上還纏著一根長長的、連著毛線球的繩子。

妙妙到處亂創,毛線也把她的思緒全都給胡亂地繞了起來,一層、一層、又一層。

所以她錯過了砂金細致的表演:他先是扭頭看了下“大佬”,在發現對方似乎並不在意這一把的輸贏之後,輕輕咬了下下唇,隨後才小心翼翼地去揭開這隻骰盅。

不管是誰來看,都不會把他的這一係列自然得不行的反應同那位行事張揚的星際和平公司總監聯係在一起,甚至於或許在注意到他的紫色眼睛之後也隻會表示:“你的眼睛真漂亮,而且你比另一個有著相似眼睛的人讓人放心多了。”

但是霧青沒有錯過揭開骰盅的一瞬間。

幾枚骰子整整齊齊地疊壘在一,最上頭的那顆骰子骰出了最小的點數一,在這場比誰的骰子點數更小的比賽中,這已經代表了絕對的勝利。

她在心裡感歎著砂金這絕對不是單純的運氣,應該還有不小技術的因素在,餘光中攏進了砂金臉上含羞帶澀的神情,以及嘴角上那一點點上揚起來的微笑角度。

“您看,我贏了!”

適度的激動,適度的興奮,那雙原本看起來霧蒙蒙的眼睛瞬間變得清澈,還有看起來想要抓住點什麼東西,最後卻也沒有真的抓握上去的手。

霧青心想,砂金是真的很知道應該在什麼時候做出怎樣的表現。

“我——”

……夠了。

霧青逐漸從如坐針氈變成了如芒刺背,她終於在砂金說出彆的更離譜的話語之前成功阻止了他的繼續。

她果斷出手,從路過侍者的托盤上取下一支金色的、冒著漂亮氣泡的酒水來,然後她將這支酒送到了砂金嘴唇邊上:“喝了,跟我出來就得學會喝酒。”

閉嘴吧你,少說兩句,再說下去的話,被破防的人就要變成她了……明明他們現在的敵人是那位

賭場老板啊!

砂金並未拒絕這杯酒。

但是他“略顯驚惶”地端起酒杯,隨後用非常不熟練的姿勢將杯中酒一飲而儘,因為喝得有些太著急了,所以他甚至嗆到了自己。

一連串的咳嗽聲音不算響,但是肩膀和脊背因此而顫抖,這副樣子同被捕捉到的蝴蝶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彆。

“對、對不起,我咳咳……Θ_[]Θ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有些人就算是咳嗽也是有技巧的,明明咳嗽得也沒有很厲害,但是再抬起頭來的時候,臉頰和眼圈都有點兒淺淺的泛紅了,像是差點兒咳出眼淚來似的,唇色也隨之變得豔麗了少許。

“我、我不是故意……咳咳……您——”

……嗆、嗆什麼啊!

這種酒或許和他平常喝的比起來確實劣質了一點,但是怎麼說呢,她不信砂金從前在和“瘋牛”談生意的時候就沒有喝過伊伊瑪尼喀星係的酒水。

裝什麼裝,裝倒是裝得很像了……就是她徹底變成變態。

霧青:“……夠了。”

她不得不咬牙切齒地叫停對方。

“再繼續下去就過分了朋友。”

再這樣下去,雖然這裡沒有人認識她,而且這裡尚且是記憶,回到現實之後就你知我知天不知地不知了,但是!

再這樣下去她就真的要受不了了。

她現在已經在強忍著把自己的臉埋起來的衝動保持平靜的表情。

霧青:“差不多得了。”

砂金“委委屈屈”地點了點頭,隨後借著將酒杯放下的動作,低聲附在霧青耳邊,快速說:“你不覺得這樣還挺有意思的嗎?”

……真沒覺得,他今年幾歲啊,區區過家家而已——

砂金:“畢竟,我從小就沒什麼時間玩遊戲,沒有足夠多的同伴,也沒有那麼安逸的時間。”

霧青:“……”

霧青:“你、那你還想要玩點什麼呢?”

她配合、她一定給砂金打配合,行嗎?不要再用這種道德良心上的譴責來傷害她了,拜托!

她想了想,隨後問道:“你想去試試看其他的項目嗎?我買單。”

這兩句話是霧青隨口說出來的,她覺得這兩句話都非常耳熟,仿佛有誰曾經二天兩頭在她麵前說過這些句子。

嗯,還真的有。

她隨即反應過來——這不就是砂金一直以來掛在嘴邊的口頭禪。

在意識到這一點的瞬間,霧青的心態瞬間變得無比平和。

她幾乎是在瞬間習慣了這種說話方式:“要和我打個賭嗎?要是你贏了的話,可以答應你一個條件,嗯,什麼都可以。”

說這話的時候,她甚至模仿了砂金的平常的語氣,那種惟妙惟肖的味道,若不是和砂金相處了挺長的時間,是絕對學不出來的。

霧青非常愉快地轉頭看向砂金,試圖從他臉上看出點和剛剛的她一樣的神情。

然而……她失敗得一塌糊塗。

因為砂金看起來半點兒沒受影響,甚至還快速眨動了兩下眼睫毛:“真的可以嗎!我、我是說,我還沒有玩過彆的……我……”

霧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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霧青:“沒關係,我來教你。”

一字一頓,咬牙切齒。

*

沒有人比砂金更能夠將一座賭場搬空了——他將一個青澀的大學生的形象扮演得很好,一開始,在霧青那大姐大形象的“縱容”下,他逐漸開始放開了手腳玩。

從:“那個……我可以試試看嗎?”

到:“我確實玩得很開心……但、但如果賠了呢……”

再到:“您看,我今天的運氣還不錯!我想、我想再玩兩把,可以嗎?”

他的表情也從緊張局促逐漸放開,到最後甚至於,“大膽”地握住了身旁那個一看就想當不好惹的女性的手腕。

那位“巡海遊俠”小姐給賭場老板寄了威脅信的事情瞞不住,所以,哪怕霧青為了給“巡海遊俠”小姐維持一個相對假麵愚者一些的外在形象,因此沒有主動將這則消息傳播出去鬨大,也仍然有一些消息靈通的報社記者們來到了此地,準備混跡其中為自己找點兒可以了解了解的素材。

而現在,萬眾期待的主角,那位眾籌治國的巡海遊俠小姐尚且沒有抵達現場,他們也會出於職業病的影響和考量,悄悄地看看四周,觀察著每一個路過的人。

有沒有什麼新聞可以撈一手~

其中一份花邊新聞小報的記者就注意到了這裡。

隱藏在紐扣裡的攝像頭可以證明他的身份——在過安檢的時候那些受雇於賭場老板的員工當然也檢測到了這東西,不過嘛,檢查過了這些就隻是單純來拍新聞的攝像頭之後,安保人員倒也沒有為難這些記者,而是放他們和他們的素材進入了賭場。

她倒是沒能讓紐扣攝像頭派上用場,畢竟,這個看起來很牛逼的女性他並不認識——她不認識就表示伊伊瑪尼喀的居民們大概也不認識,而花邊小報嘛,人很難為了自己不認識的人的八卦花邊付費。

所以說,不認識就編排不了什麼。

但是能夠出現在這裡,並且還氣勢如此不凡,記者相信對方絕對不是等閒之輩。

花邊小報記者幾乎是在看到這邊的一對男女時就DNA動了,長時間以來拍攝花邊新聞的習慣讓她養成了一眼就能夠分辨出人群中有哪一對cp是好磕的,至少在最近這段時間內算是入股不虧。

她從女方的氣勢上判斷這絕對是個優質上位者,甚至一時間生出了幾分想要抬手摸摸自己的臉蛋,然後硬氣一把衝上去說“姐姐性彆彆卡太死”的激情。

而她身邊跟著的……嘖嘖。

會玩,記者不由得感歎,你們有錢人真會玩,這種集合了巧取豪奪、少許初戀情節以及校園戀愛感的青年確實是一種極品。

這種青年不笑的時候像是白月光;緊張害怕的時候就像是一尊水晶雕像,充滿了脆弱和破碎感;笑起來的時候少

年感直接拉滿,讓人恨不得直呼“都給你,全都給你,想要什麼就通通都拿去吧!”

好登對啊。

尤其是當青年往老虎機裡麵投幣、拉動手杆隨後發現自己當真轉出了二個一樣的圖案,轉過頭,很高興地對女方說:“您看,我贏了,我可以向您提一個要求對麼?您說了什麼都可以的,對吧??來[]_看最新章節_完整章節”

喲,看起來好像也不是完全的被強取豪奪的小白花,似乎也是有點兒真的感情在的。

花邊小報記者這下生出了幾分猶豫心思:

如果單純是從好磕來說,她覺得自己能寫,而且能揚揚灑灑提筆揮墨千萬言;但是說白了這對實在是不夠臉熟,寫了很難保證自己能夠獲得稿費啊……

但是,有一說一這對顏值是真的很不錯。

霧青雖然自己嘴上說著砂金不化妝不換臉,全靠著演技和換衣服撐著他那一身徹底變化的氣質而不暴露;但她自己其實也並沒能好到哪裡去。

她同樣沒有化妝——甚至仗著“巡海遊俠”的形象是參考了那位虛無令使黃泉小姐改捏的,於是直接露出了自己的真容。

也就是將隱約的黑眼圈用粉底蓋了蓋,隨後修了下眉毛,再給自己蹬了一雙內增高——同樣的,人靠衣裝馬靠鞍,平常看起來是因為宅得太多了而顯得格外頹廢的少女變裝一下也並不是不能成為優秀的超A姐。

她本身長相就很不差,貼合設定來點妝造就更能打了,尤其是還有實打實雲騎軍出身的站姿什麼的都能讓外行看明白她那是貨真價實扛過槍的。

將小臂搭在青年肩膀上的樣子,瀟灑中還帶著一點點不是很容易看出來的……是寵溺?

這個情緒著實不是很容易分辨出來,但是,至少肯定是有感情的就對了。

身為花邊小報的記者,如果心裡沒點兒愛,她是很難在這個職業上乾下來的,因此,哪怕她知道自己還有要蹲守巡海遊俠小姐的新聞的工作,她仍然習慣性將目光放在這兩個人身上。

於是,記者注意到:

等等,這已經是這個青年的第幾把贏了?

她是在老虎機前才開始關注他們的,而現在,老虎機前頭的勝利早就已經被拋棄在後頭。

賭場中能夠單人玩的機器,現在已經全都被玩過了一遍,就隻剩下那些需要坐上牌桌打牌的項目了,而青年手中的籌碼,也從一開始的隻有一枚變成了一座小山。

記者甚至能夠腦補出青年在剛開始玩的時候,那位女士帶著一點淡淡的微笑,隨手從籌碼裡麵拿了一枚遞給他讓他試試看的樣子。

啊……畫麵感很好,要是放在當年她還在星網上悄摸摸寫同人文的時候,她高低得叫兩個親友來畫畫同人圖。

唉,俱往矣。

小報記者繼續用餘光瞄著那邊,她看到那位女士甚至還專門隨便叫來了個賭場的侍者幫他們拿著籌碼。

有錢人的生活是真的很美好……不對,話說,如果那位青年從一開始到現在就根本一次都沒有虧過,

每次都能夠用一枚籌碼為自己翻出極高的收益的話……那這哪裡是有錢人的問題啊!

小報記者的注意力終於從美色上撕了下來,轉移到了青年那有些過分逆天的手氣上去。

贏、贏、贏了還是贏,正常人應該是這個水平?

她回憶了下自己先前看到的,然後真切地震驚了。

從一枚籌碼開始,到現在,幾乎可以說是擁有了“全世界”——至少那些堆疊猶如小山一樣的籌碼如果兌換成功的話,可以全款買下她們整個報社……嗯,或許隻用花其中很小的一部分就能夠買下整個報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