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2 / 2)

當時霧青差點笑死,轉頭就給星說起了這件事,隨後問她“舌頭黏在鐵欄杆上的感覺如何,可曾吃出冰天雪地鐵欄杆是個什麼味道”。

星的回答非常認真:“帶點甜味——說起來,其實我可恨了,當時我心中轉出了個應該不屬於我自己的念頭,那個念頭讓我向某位星神尋求幫助,隨後又跳出一句‘但是星神日理萬機,又會有誰有空來到這個小小的寒冰星球上,幫你將舌頭從冰凍鐵欄杆上解救下來呢’。”

星:“我打賭這肯定是阿哈往我腦袋裡麵塞的念頭!”

星:“狠狠給阿哈一拳!”

當前這一情況很明顯就和阿哈有關——霧青打賭,也就隻有阿哈能夠在這時候往她的腦袋裡麵塞東西,而不被黑天鵝發現。

或許還有彆人擁有這樣的能力,但至少那些人不應該出現在這裡,黑天鵝也不至於一點兒都沒發現。

阿哈注視此地。

哈,這也就意味著,至少阿哈的注意力已經被她吸引了過來,那麼——

計劃至少已經成功了二分之一。

霧青心中燃起了名為希望的火焰。

但是,當然了。

王下一桶是沒有臉的,驕傲自信之類的表情也不會出現在王下一桶身上。

對麵的星·很酷一聲哼·哈努兄弟、此刻正通過黑天鵝開的小窗看到場內戰局的砂金、還有正在後台,因為覺得很有樂子而從頭追番到尾,甚至想要找兩根乾掉的草梗子將自己的眼皮撐起來的花火所能夠感覺到的,都隻是那發生在一瞬間的,青銅垃圾桶身上迸發出的能量。

星覺得奇怪:“燃……燃起來了?”

雖然,她發出的聲音仍然還是那很酷的一聲“哼”。

而花火,做為知道這個哈努

兄弟正是星的人,她發出了一聲有些尖的爆笑。

她覺得霧青大概是個天才——至少在找樂子、製造樂子方麵,絕對是個不可多得的天才。

這種搞事的能力以及行動力,以及製造出搞笑場麵來的能力(這裡的能力也包含了運氣的成分)簡直是酒館幾百年都遇不到一個的絕世天才。

她或許需要向對方學習學習。

學習這種在麵對著並不知情的熟人時,沉重但昂揚地準備將對方乾掉的精神狀態。

這樣或許會對她之後的表演更為精湛有一定的幫助。

至於砂金。

砂金微微皺眉。

黑天鵝看到了他的表情:“怎麼了?讓我看看……啊,星小姐與她成為了敵人呢,真是一場不巧的狹路相逢。不過……你似乎有些擔心,你在擔心些什麼?”

砂金並沒有賣關子。

他說:“她想要獲得勝利,或者說,她需要站在王下一桶真正獲得垃圾之王塔塔洛夫之下第一桶的榮譽的儀式典禮上,並且是做為最後的那個獲勝者站上去的。”

砂金非常清楚霧青之所以會突然將他的比賽資格搶走,讓他止步在四強之外,必然是有什麼頗為重要、和她構建起這個聯機夢泡的夢中夢世界有關的緣故。

由此可以得出結論:她需要獲勝。

而在這場“大逃殺”中,擊敗其他參賽成員,並且取得勝利的方式……

“是將對手的垃圾袋搶過來。”

砂金說。

“但是哈努兄弟沒有垃圾袋。”

黑天鵝:“……”

黑天鵝的瞳孔微微收縮,她震驚於這個非常離譜但是卻又非常合理的回答,同時也對霧青生出了幾分擔憂——如砂金一般。

她要怎樣才能獲得原本計劃中的勝利?

不過,在擔憂之外,黑天鵝先是看了看砂金,隨後說:“為何要擔心霧青呢,你我都非常清楚,她在遊戲的領域是絕對不會輸的,隻需要相信她就好了,她絕對能帶來我們想要的結果。倒是你,你對遊戲規則記得還蠻清楚的,玩得很開心嗎,公司的使節?”

砂金:“獲得了一些有趣的提示,還收獲了一些很有意思的……照片。”

他打了個響指,臉上露出幾分就算是麵部表情管理最好的人都藏不起來的雀躍歡欣。

“憶者,你一定會心動的,你知道我獲得了什麼,你也知道,我收集到了什麼。”

黑天鵝:“是的,我知道。”

黑天鵝在沉默著思考了片刻之後,問:“我雖然也擁有這段記憶,但是我的記憶和旁人的記憶是不一樣的——你樂意幫助我將這段記憶製作成一枚光錐嗎?雖然它不一定具有多麼強的威力,但它一定是一張珍貴的光錐……嗯,或許在我收藏的所有光錐中能排到前十的含金量呢。”

黑天鵝:“啊,這麼一來,我或許就要幫你更多次了。”

砂金:“成交。”

*

霧青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

畢竟是製作人嘛,對於bug什麼的,永遠都是最敏感的。

?本作者識憐霜煌提醒您《[崩鐵]第一遊戲製作人》第一時間在.?更新最新章節,記住[(

真當那在工作室中一天天跑著已經製作完畢的那部分遊戲,還要從中找到相應的bug反饋給各個部門的“訓練”是白訓練的嗎?

難怪星這個水平的玩家也能玩到最後。

原來是因為她一開始就開了鎖血掛啊。

既然開了鎖血掛,那麼就要從根本上解決鎖血掛這個bug的存在,否則對方絕對贏不了。

霧青的意識快速連上了正在後台的銀狼:“寶,幫我把星的參賽資格給刪一下,就直接改成隻有王下一桶才能參與這場遊戲好了。”

然後轉接黑天鵝:“幫我捏一段青銅王下一桶和哈努兄弟對決,雙方大戰二百回合不分勝負,甚至於火箭筒都沒能讓它的老主人受到幾分傷害,然而最後,青銅王下一桶靠著孤注一擲,將自己的垃圾桶蓋豎起來做為盾牌,擋下了來自哈努兄弟的攻擊,並將最後一發武器對準了哈努兄弟獵收的所有垃圾袋,將那些垃圾袋全焚燒殆儘了。”

黑天鵝:“……嗯?”

黑天鵝:“用這種方法解決?”

對啊,解決方法難道還要用更麻煩的不成?

哪個遊戲製作人解決bug用的是考慮在bug存在的方式下繞開它解決問題啊;

大家都是直接從後台改程序的好吧?

她一邊快速從自己收集到的那些記憶中尋找合適的進行拚貼製作,一邊問霧青:“你不都已經想好要怎樣表演了嗎?怎麼不能自己演一演?”

霧青振振有辭:“我的體術水平也就是雲騎軍程度啊,頂多是雲騎軍中相對優秀的那些,我拿什麼和從不放過眼前的每一個可擊破物、一天揮舞武器起碼幾百次的星核小姐相比?”

黑天鵝:“……”

黑天鵝:“行。”

——而這些對話,以及隨後的假打現場,同樣出現在了其實是共享了黑天鵝視角的砂金眼前。

他笑出了聲。

*

兩個火力壓製,一個後台清掛。

現在霧青的擊殺記錄已經達到了完美的(4/4)——畢竟不能忘記了最初的“受害者”現在還站在黃金的時刻,是時候開啟最後的儀式。

她站在最後隻剩下她一個人的聯機夢泡之中,將所有的戰利品——也就是那些大大小小的垃圾袋,全部堆放在了這個黑天鵝重新捏出來的、因為一場並不存在的“大戰”而被破壞得幾乎隻剩下平地的廢墟正中央。

在擊敗所有對手,完成了大吉大利今晚吃雞的成就後,哪怕不算她本人擁有的能力,而隻是算在這個聯機夢泡中一層層添加的buff,她也能如臂使指地輕鬆操控這數量巨大的垃圾袋。

從數以百萬計的不同垃圾桶裡麵掏出來的、色彩不同、內容物也各有不同的垃圾袋(裡麵裝滿了垃圾的那種)堆疊著壘成了一座小山。

而在小山的前麵,特彆從中那些垃圾

袋中挑選出來的,顏色是黃色或者金光閃閃的那些,則排成了一行大字:

讚美眾垃圾桶之王塔塔洛夫!

青銅色的王下一桶並未因為自己擁有偉力而直接飛翔到垃圾袋之山上。

霧青虔誠地選擇了用最原始的方式,一步一步走上了那座山。

大概是這一過程過分具備神性——至少,當忽略掉這個攀登上山的存在是個長著四肢的垃圾桶,而敬獻的對象則是垃圾桶之王的話,這個儀式其實相當虔誠——於是它離譜得相當自然。

哪怕是最挑剔的觀眾都能繼續抬著頭看下去。

她走到最高處,隨後閉上眼睛,動作很少女祈禱地,將雙手貼在胸前,雙手握拳。

萬眾抬頭,屏住呼吸。

他們期待著,一位天曉得是什麼形象的垃圾之王出現。

之後的場麵會是怎樣的燃,會是怎樣的超高演繹水平?急急急我現在就要看到塔塔洛夫!

但是,此時響起的卻是旁白的聲音。

就像是魔芋爽工作室推出的遊戲中,偶爾當玩家探索到了什麼裡麵藏著故事的可拾取物並打開後,就能從中看到的一段插播的cg。

一段看起來藝術水平甚至還不錯的動畫就此出現在屏幕上。

“垃圾桶們堅信著,他們有個名叫塔塔洛夫的王。這王也是世間一切廢料的牧人。”

大大小小高高矮矮的垃圾桶們並排站立,很整齊劃一地做著行禮的動作。

“他立於王座上,扶持謙卑的桶,壓製□□的桶。”【1】

隨即鏡頭一轉,一座高大的王座出現在屏幕中央,高大但是形態模糊的垃圾桶坐在王座中央。

“英明的王會帶著桶們走向輝煌的未來;英明的往會帶著族群走向光明的明日,桶們這樣說。”

垃圾桶們開始歡呼,天空中有鮮花、彩帶等歡慶的標誌落下。

“然而此時桶之賢者站了出來,這位名為阿圾米德的賢能之桶如是說:但是,眾桶啊,王一人行走在正確的長路上,而我們卻落後了,王背負著眾桶的命運,這沉重的擔子讓王步履維艱。王必不會停下,然而我等眾桶也應與王同行,一同背負這族群的命運。”

一個看著形態仿佛略有佝僂,甚至手上還撐著一根手杖的垃圾桶站在桶群之前,另一隻手抬起向天空,仿佛正在慷慨激昂地陳詞著。

“眾桶覺得阿圾米德說得在理,便開始錘煉自身,發奮圖強,在阿圾米德的支持下,他們設下如是試煉,以激勵所有桶的奮發——最終的勝者是為王下一桶,即能為王分擔最多的桶。”

鏡頭中出現了許多垃圾桶,有的懸梁刺股夜讀書;有的把自己掛在單杠上做著對於垃圾桶來說相當困難的健身動作;有的手中拿著粉筆計算幾何代數;有的拿起寶劍,將劍鋒指向高處,仿佛傳說中最王道的勇者……

“眾桶皆以成為王下一桶為榮耀,時過境遷,光陰荏苒,甚至他們將‘王下一桶’做為了本族的名字。”

所有的桶在如彩虹一般的跑道上賽跑著,而最終跑在了最前麵的那個桶站在了獎台上?,胸前增添上了一枚很王下一桶的徽章——那是金色垃圾袋的模樣。

“如今,無形的災難已然到來,桶們決定決出新的王下一桶來,向已然在他們眼中升格為垃圾之神的塔塔洛夫賜下偉大的力量,令王下一桶成為救世的勇者。”

畫麵中原本明亮的光芒瞬間變得灰暗下來,垃圾桶們站在一起,卻失去了先前那種勃勃生機、萬物競發的氣勢。

不過,隨後一個桶勇敢地往前邁出一步,昂首挺胸,而眾桶都看向這隻桶。

“但是啊,但是啊,桶們都已經忘卻,世上原本不存在垃圾之王塔塔洛夫。”

巨大的王座崩碎,其上巨大的垃圾桶形象也逐漸模糊。

“曾經的桶們曾麵臨無形的災難,在那危機降臨的關頭,眾桶的賢者阿圾米德將壓力一桶抗下,他創造了垃圾之王塔塔洛夫的形象,令桶們拚搏,協力聯結眾桶,從而度過了這場危難。”

那昂首挺胸的桶站到了已然崩碎的王座之前——隨後,動畫畫麵消失。

最後站在垃圾袋山上的王下一桶重新出現在巨大“屏幕”中央。

“她已然知曉,這不過是賢者為桶們尋求的善意的謊言。”

“垃圾之王塔塔洛夫……隻是王下一桶們為自己編織的幻夢。”

“曾經我們從幻夢中獲得力量,而現在,這幻夢卻成為了讓自救的計劃徹底落敗的最大原因。”

霧青念出由花火起草,並表示不容更改的台詞。

“我該……何去何從?”

“這世界,是否仍然還有存在的意義?”

“我們若是注定要在災難中毀傷?那我們的存在是否還有意義?我的存在,我的拚搏我的戰鬥,是否還有意義?”

此時,一個垃圾桶的桶蓋被打開的聲音傳來,那不知所在何處的桶發出驚訝的聲音:“我、這是我這輩子收到的第一個垃圾袋!”

旁白:“那聲音充滿驚喜,與王下一桶的心截然不同。王下一桶心想:這年輕的桶不知末日之將至,他是多麼的歡喜。”

霧青的聲音低低地響起,而後逐漸變得響亮、鏗鏘:“塔塔洛夫,為守護眾桶的未來而存在;而如今的我……未必不能為這歡喜而存在。”

“桶的存在……是為了獲得垃圾袋,垃圾袋,便是他們存在的意義。我……為所有桶都能持續擁有垃圾袋,為擁有垃圾袋而發出的歡笑而戰。”

“這歡樂,是我存在的意義。”

“我……便是塔塔洛夫。”

“歡笑,就是意義。”

怎麼說呢。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這句話的含金量還是很高的。

就算是阿哈這位強大的星神,在祂身上使用明裡暗裡的誇讚褒獎也未必沒有用。

假麵愚者們認為:阿哈曾經攀爬到存在之樹的高枝,並窺見萬物讓位於虛無,然而阿哈卻在看到嬰兒

降生哭泣的一刻縱聲大笑。【2】

那麼,按照阿哈成為星神的那套邏輯來安排的這個劇本,對於阿哈來說,應該可以算是某種奉承?或者說,是某種理念的繼承?

這樣的誇讚在普通情況下未必能讓阿哈產生興趣,但是,在先前那麼長時間的樂子鋪墊之後呢?

而現在,霧青所等待的關鍵時刻終於到來了。

開始的一瞬間,什麼都沒有;然而下一刻,她感覺到有什麼東西附著到了她的身體上來,但是那力量並沒有讓她產生多少排斥的感覺,她甚至覺得……仿佛自己本應該就擁有著這份力量,隻有這樣的她才是真正完整的。

她覺得自己變成了個水寶寶,逐漸膨脹起來,變得膨脹、充盈,然而內部卻充實極了。

她的視角一瞬間被拔得很高,俯瞰著整個聯機夢泡的遊戲盤麵,隨後重疊上無數人的笑臉,還有他們眼中的遊戲;

她的耳朵一下子變得很敏銳,無數的笑聲、啟動遊戲、和朋友家人或者跟著主播一齊玩遊戲的聲音……全都擰合在一起,進入她的大腦;

她體會到無數人的快樂如同流水彙入大海一樣流淌進入她的身體,令她切實地意識到自己已然變得前所未有的強大;

……

哪怕沒有使用手冊、沒有新手指引,這力量仍然在從一開始就被她知曉:

這是……屬於令使的力量。

阿哈果然在。

阿哈看見這一切,阿哈發出笑聲,阿哈大方地給予力量……

而後阿哈的聲音在新晉的令使腦中,像是無儘回蕩著的清澈笑聲一般:

“給你,比普通令使強一倍的力量!隻是先借給你哦,以後要還的,小王下一桶。你現在還隻是個獲得了貸款的準令使,所以,記得要好好造出更多的樂子來!”

霧青:“啊。”

霧青:“啊?”

等、等等?借?還?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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