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恕在沈拂房間打地鋪。
沈拂盤腿坐在床上,看著他手腕一抖,熟練地把被子抖開鋪在木地板上,然後把他的枕頭放上去。做好這一切,他舒舒服服地躺下來,用手臂枕著後腦勺,長腿悠閒地曲起,閉上了眼。
“……”
他是不是過於愜意了?
沈拂忍不住道:“你這就睡了?”
“不然呢?”江恕翻了個身,背對著沈拂那邊:“我來你房間就是為了借住一晚,你不會以為我對你有什麼企圖吧?你也快睡。”
真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沈拂伸手關燈,身體朝後一倒,把被子蓋上。
離開江家之後,沈拂一直都是一個人住。
一開始公司給她提供了合宿公寓,她和那幾個練習生處理不好關係,梁曉春就單獨給她安排了一間公寓。之後見房價漲得日益凶猛,沈拂就用賺到手的片酬買了兩套,一套小點的用來住,一套等著升值。
這幾年不拍戲的時候她也不愛出門,除了去醫院,大多數時間都一個人待在屋子裡,發呆、壓腿或者睡覺,因為常年不在家,也沒辦法養貓養狗。
她倒是拍過家庭戲,雖然演得很好,但總覺得不真實,要是晚上燈一關,有人和她在同一個房間、甚至同一張床上,她能睡得著嗎?
她有時候半夜聽見一點動靜,都要坐起來在床上側耳聽半天,手裡拿著電鑽出去,害怕是盜賊,或是忘了反鎖。
但此時,黑暗中,沈拂安靜地看著從窗戶處照進來的月光,發現自己並不是很排斥江恕在房間裡。
儘管床上和地上隔了幾米的距離,但知道他在旁邊,她心裡就變得格外踏實。
就像是以前住在江家。
江家彆墅那麼大一幢,夜間偶爾吹過的風聲,也足以令人害怕。
但因為江恕睡在樓下,她在樓上,她好像從沒擔心過晚上會發生什麼。
“江恕。”沈拂放輕聲音,叫了一句。
地上的江恕含含糊糊嗯了一聲,但好像已經沉沉地睡著了,不是很清醒。
沈拂放下心來,動作很輕地翻了個身,背對著窗戶,麵朝著黑暗中江恕打地鋪的方向。
管他呢。
就算綜藝還剩十幾天就要結束,這一切遲早會消失。
先享受這一晚的安心感再說。
聽見床上的呼吸逐漸變得均勻後。
江恕緩緩睜開眼。
他也非常緩慢、非常輕地翻了個身,枕著胳膊肘,麵朝著床那邊。
他視線定定地落在被淺淺的月光照亮的沈拂臉上。
徐徐圖之。
這一次一定要一步一步地讓她習慣,不能再把人弄跑了。
……
第二天沈拂醒來的時候,江恕已經不在她房間裡了。
地上空蕩蕩,地鋪也收拾走了。
沈拂從床上爬起來,看見床頭上一張龍飛鳳舞的紙條:“免得被人看見誤你清白,先回房了,下來吃早餐。”
節目組給七個嘉賓準備了早餐,準備吃完後再回彆墅。
因為昨天的爆衫事件,直播剛打開,無數觀眾就趕緊湧了進來。
隻見嘉賓已經坐在餐桌邊上開始吃早餐。
【昨天直播結束得早,我們是沒見到太子爺美色,但沈拂應該見到了啊。】
彈幕等了一晚上,就想看沈拂和江恕之間的氛圍有什麼變化呢。
但結果卻完全猜不出來發生了什麼。
沈拂神色如常,一如既往地沒什麼表情。
太子爺更不用說了,戴著墨鏡吃早餐宛如盲人,叫人根本看不清他眼神和神色。
【可惡,怎麼會見過了D的肉/體,還臉不紅心不跳啊。】
【不會真的對太子爺沒什麼興趣吧。】
其他幾家粉絲一打開直播,就看見滿屏從昨天到現在討論的居然還是沈拂和江恕那點破事,心情都不是很愉悅。
尤其是左玫家粉絲。
他們已經將沈拂列入了不共戴天的仇人。
隻是上次匡悅奕事件,差點坑了左玫一把,所以這段時間他們才安分下來,不敢輕舉妄動。
但現在想著其他幾家可能也對於沈拂江恕cp狗霸屏有點不爽,於是趁機嘲諷:【cp狗還在那兒磕呢,昨天唧唧歪歪那麼多,為愛跳樓的證據拿出來了嗎?居然全網沒有一個人有視頻啊?這合理嗎?!】
餐桌上。
沈拂想到昨晚的噪音事件,正忍不住用異樣的眼神看了向淩雲一眼。
雖然沈拂這眼神可能譴責占多數,但江恕還是不太滿意自己就在她旁邊,她還看彆的男人。
上麵那條追問跳樓視頻的彈幕剛發完。
觀眾就見江恕冷不丁轉過頭,對沈拂道:“再看當場跳樓。”
沈拂:“……”
一群黑粉:【……】
磕江恕和沈拂的一群cp狗差點沒爽死:【哈哈哈哈聽見沒聽見沒?他媽的我們雖然拿不出視頻,但太子爺親自打腫你們的臉!】
這邊,辦公室裡。
王軒衡帶著一群高層剛加班加點徹底解決完前天晚上的形象破壞事件,助理就拿著直播衝了進來,哭嚎道:“完了啊,江總剛才隨隨便便就自爆了,這次是白天,觀眾已經十幾萬了,刪不掉了啊!!”
王軒衡:“……”
麻了。
真的麻了,願下輩子的人生再也不要認識一個姓江的大冤種。
王軒衡:“那就放棄吧,不白費功夫了。”反正江恕本人也徹底不要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