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怎麼說？”康熙有點不悅。
“太醫已經檢查過了佟妃娘娘送來的吃食，和榮貴人八皇子用過的晚膳。”
“食物中均沒有發現毒藥，器皿上也是乾乾淨淨的。”
“皇上，既然不是入口的毒藥，那便是接觸類的物品了？”蘇晴提議道。
皇帝有點不想相信，僅是接觸就能中毒，那宮中不是危機四伏？“皇子的房間搜查了嗎？”
“查了，日常貼身的衣服寢具全部拆開了看，也無任何發現。”
事情一下子陷入了僵局。
“皇上，奴婢有個提議。”說話的還是赫舍裡貴人，“不如將慎刑司的孫公公請來調查？他們見多識廣，想必會有所發現。”
不得不說，這提議還真不錯，隻是她不怕真查出什麼來？
那邊，皇帝也準了。
事情一時半會兒查不出來，他明天還要上朝，不能在此候著。
“先散了吧，梁九功你親自盯著他們查！”
“皇上，奴婢請旨，跟梁公公一起調查。”是蘇麻，他怎麼將她忘了？皇帝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那就麻煩蘇麻了。”
“應該的，天色漸晚，皇上還是早些回去歇著吧。”
“行，對了，鐘粹宮不乾淨，長生就……就挪到翊坤宮照顧吧，等榮貴人身體好一些，便到惠貴人那邊去修養著，這鐘粹宮，就算是掘地三尺，也得給朕查個清楚！”
惠貴人生育過，照顧榮貴人之事，他放心。隻是表妹那邊已經有了烏林珠，不好再多照顧一個皇子；鈕祜祿妃是滿洲大姓，祖上立下過汗馬功勞，她父親也曾是四大輔臣之一，家風清正，不會搞這些陰私手段，而且……她也沒那腦子搞得過來。
另外，背後之人隱藏如此之深，看著就像入宮多年的老人才能做到的，表妹和鈕祜祿妃進宮不久，還沒那能耐。
……
蘇晴有些失魂落魄的回到承乾宮。
剛進屋子，感受著裡麵溫暖的氣息，她眼淚倏地落下來。
“娘娘！”柳嬤嬤扶著她坐下，轉身把門關好。
她不明白娘娘為何對八皇子如此關注，隻是看她落淚自己也有點難受。
蘇晴知道她不懂，這皇宮中沒有任何一個人能比她更盼望長生活下來。
她做了這麼多努力，就是為了證明曆史是可以改變的，她一定可以活過二十八年的七月初七完成任務！
此時烏雅氏已經承寵了，她也發現了後宮中的端倪，隻要她再謹慎一點，再小心一點，護著長生安安穩穩的渡過明年三月的死劫，即使四阿哥胤禛變成五阿哥胤禛又怎樣？
可是怎麼會……怎麼會如此？
難道曆史真的不可逆？即便她用儘所有心力，也不能在曆史長流裡翻起一點點浪花？
這叫她怎麼能忍？如果她是來失敗的，那還不如當初就定死了做一棵樹！
室內還未點燈，一片昏暗，柳嬤嬤看不清她的表情，她就默默地，默默地陪著她家娘娘。
許久，才聽見她家娘娘道：“烏林珠……”
“烏林珠還未回來呢，我答應了親自去接她的。”
她站起來順從的拿過大氅給她家娘娘披上，握了握她冰涼的手，又去裡邊翻出來一個暖爐：“娘娘帶著吧，您手指太冰涼了，省得凍著小格格。”
“好”。
*
第二天，蘇晴起床後一陣恍惚，過了好一會兒才坐起來，寢室裡沒有點燈，卻比平時明亮許多。
聽到她起床動靜的凝露掀開簾子進來：“娘娘起了？”
“嗯，怎麼這麼亮？”古代窗戶都糊著紙，照理來說是沒有這麼高的透光性的。
“娘娘不知道，外頭下雪了。剛剛五皇子過來了，正帶著三格格在院子裡玩呢。”
蘇晴知道，下雪的時候其實不太冷，雪化時才冷，就沒多說什麼：“什麼時辰了？怎麼沒叫醒我？”
“已經辰正了，昨兒晚些時候，鈕祜祿妃派人傳了話，說昨天出了這麼大事，今天就免了請安，還說現在天氣一日冷過一日，以後請安每五天去一次即刻。”
“娘娘昨兒翻來覆去睡得晚，奴婢就作主沒叫醒您，您昨兒休息的可還好？”
蘇晴已經洗漱完，正要接過她手裡擰乾的溫熱帕子，她把臉上的水珠都擦乾淨：“還行，擺膳吧。”
五皇子大清晨的，早飯都沒吃就跑過來了。
他跟烏林珠玩得正歡，看見凝露從屋裡出來命人去傳膳，靈動的眼珠裡滴溜溜的轉了轉：“凝露姑姑，佟妃母妃起了嗎？”
凝露蹲下來跟他回話：“已經起了呢，你要給娘娘請安嗎？”
“要的！”他牽著妹妹的手，好似也有了做哥哥的樣子。
進了裡麵，他端端正正的給蘇晴叩了首請安，引得蘇晴訝異連連，這還是那個皮猴子嗎？
隻見五皇子請安以後，還細聲細氣的跟烏林珠說：“妹妹，請安的禮儀就是這樣的，你來吧。”
蘇晴跟凝露俱是一驚！
這壞小子！宮裡皇子和格格請安的方式是不一樣的，皇子需跪下叩首，格格一般蹲安即可。
怎能讓一個格格跟皇子學請安姿勢！這要是在除夕晚宴上，三格格這麼給皇上請安了！這臉就要丟到午門外去了！
三格格還懵懵懂懂的要照做，就被蘇晴一把抱起：“烏林珠！”
不忍心責怪她，她又怒向五皇子：“保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