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黃爍還是老老實實到了祥豐號報道。
還是那個和善的正意掌櫃接待的黃爍,領著他熟悉著商號的運作。是正經商號的運作,而不是那些灰暗地帶,不管知不知道黃爍的身份,一個新來的外人,也不可能直接接觸核心生意。他們就算敢帶黃爍接觸,黃爍也不敢信。
不過祥豐號為了掩飾暗地裡的交易,也是為了給灰色收入洗錢,明麵上的生意做得也很大,是京城數一數二的大商號,否則也不會被六扇門盯上。
這些正經生意黃爍要是真想學也不費力。畢竟也是正經大學生,哪怕學的不是商,但就數學一項,也能完虐這些古人。
但是他不能,詭槍黑三是個江湖人物,這可不是強製九年義務教育的現世,這些江湖底層文化水平極為有限,能認識幾百個字就已經可以高傲的宣稱上過私塾,識文斷字了。
黃爍不管對方察沒察覺他的身份,戲還是要演的,認真的演。把一個脾氣暴躁,不學無術的江湖匪類,演繹的唯妙唯俏。就連正意掌櫃都暗中讚歎,這六扇門到底是官家飯,人員素質真不錯。
這樣平靜的日子轉眼就又過去了三天。黃爍在正意掌櫃麵前,一股暗火越來越壓不住了。
終於,在一個單獨麵對正意掌櫃的機會,黃爍爆發了。
一把把手中的賬本狠狠摔在地上,黃爍雙目微微充血,麵色通紅,呼吸急促。
“正意掌櫃,我們需要好好掰扯掰扯了。”
“哦?正謙二掌櫃,這是怎麼了?可是火氣太旺?再過幾天就是開晌日了,領了份子錢,自己去勾欄瓦舍解決。你要是手頭不寬裕,我可以和賬房打個招呼,提前給你開支。”
啪!黃爍重重一拍桌子,抬手指了指自己。
“我不叫正謙,我叫詭槍黑三,黑榜上上了榜的人物。混跡江湖數十年,我就會一件事,殺人!我來你們祥豐號是為了做正經生意的麼?錢,老子不缺!雖然被漢王陰了,但是他的銀庫我確實去了,五萬兩肯定沒有,幾千兩倒也不缺。我要想做正經生意,改頭換麵在哪混不是混,來你這破祥豐號乾什麼?”
正意掌櫃臉上還是滿滿的笑意,隻是笑容像醜爺一般驚悚。
“不,你就叫正謙,進了祥豐號,叫什麼,乾什麼,是生是死,已經不是你說了算的了。”
黃爍深吸了一口氣,似乎在全力壓製心中的怒意。
“好,端誰的碗聽誰的話,這規矩我懂。新人入門大棒加甜棗,我也懂。熬一熬性子,好使喚,我也懂。都是江湖混跡多年的人了,這種對付菜鳥的手段,就沒必要用在我頭上了吧?”
正意掌櫃的笑容更燦爛了,也更滲人了。
“好,老掌櫃說你不用熬,看來確實是我自作主張了。不過你也說了,都是混江湖的,我也明說,我不信任你。彆說什麼黑榜,誰還不是一樣。在我眼裡你就是個賊,一日為賊終身為賊。我能用你,但不會信你。”
黃爍不在乎的擺擺手。
“說的我信任你們一樣。相互利用罷了,你們手眼通天,我借你們平台混個出身。江湖上彆談信任,更彆談感情,還是利益關係最牢靠。”
“行吧,給你個小任務,彆嫌小,算是個考驗,交份投名狀,不過分吧?”
黃爍恢複了平靜,冷漠的點頭。
“應有之意。”
“行,對你來說很簡單,就是殺人。城東這個地址,一男一女,殺了。身上藏了一封信和一個殘破玉佩,拿回來。簡單吧?”
“規矩我懂,不問緣由,不問身份。不過對方實力,信件物品的明顯特征,這些情報總還是要的。”
“行,專業。男的是個書生,手無縛雞之力。女的出身南方二流門派,實力也就三流水準,和你差不多。信是給朝中言官宋大人的,玉佩是對龍鳳佩的龍佩,是信物。一對想直達天聽告禦狀的苦命鴛鴦。還需要知道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