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的某處營地,雜亂的帳篷亂糟糟的分布著,人聲,馬嘶,羊叫,吵雜,混亂,氣味不可描述。說是軍營,和難民營也差不多了。
這也沒辦法,近三萬人聚在一起,一起的還有近六萬匹馬匹,十萬上下的牛羊。不亂,不臭才出了邪。
除了一些大部落的人聚在一起還有點樣子,其他的基本都是從各個小部落召集來的人手。多的不過幾十人,少的幾個。甚至像黃爍一樣的獨自前來的也不在少數。這也讓黃爍很輕易的融入了進來。
一個個的小團體,各自為政,自然就顯得亂而無序。
但是沒辦法,現在的元蒙不是那個一代天驕麾下縱橫天下的蒙古鐵騎了。中原的繁華摧毀了他們的尚武精神,朱棣狠辣的攻勢,也早已滅了他們最後那點榮光。毀滅後的重生,現在的這些元蒙青壯又找回了些先祖的野蠻,但卻也丟失了好不容易培養起來的秩序。
說是軍隊,其實就是一幫聚在一起的強盜。支撐他們拚命的也不再是什麼榮譽,而是貪婪。
黃爍的到來還是挺受歡迎的。畢竟對於很多小部落,青壯戰力是寶貴財富,拉攏來一個就是很大的提升。
剛到軍營,黃爍就流連忘返與數十個小部落之間,吃吃喝喝,聯絡感情。黃爍憑借琉璃心,混得風生水起,借機打聽了不少情報。
不過聽的越多,黃爍的心越冰冷。
經曆過白蓮教,黃爍對信仰的力量有了相當的認識。他很清楚在信仰的指引下,人類能做出多麼惡劣的事。白蓮教被打為邪教也不無道理,操控信仰是任何統治階級都無法容忍的。
而這些元蒙殘餘,也有著近乎信仰的東西,隻是更加惡劣。他們至今還沉浸在先祖的榮光中,認為天下的一切本就該是他們的。在他們眼中漢人不是打敗了他們的強大敵人,而是一幫下賤的奴隸,可恥的小偷。
他們要奪回失去的一切,繼續奴役那些賤民,要更加殘酷的折磨他們。這種共識已經形成了一種近乎信仰的存在,似乎隻有在這種幻想中,才能讓他們忘卻眼前的苦難。
哪怕黃爍斬了善執,但這種三觀不合的念頭依舊深深的震撼了他。他無法想象一群人竟然可以有著這麼共同且根深蒂固的惡執。這樣的惡,已經不是人了,說是魔也未嘗不可。
不能讓這幫人成功,一個念頭在黃爍心底紮了根。
這一瞬間,黃爍有點明白任我行為什麼說他的意境有問題了。斬三屍斬的是執念,但不是善念,也不是惡念。善惡有序,知進退,有敬畏,這才是三觀,是道。要是連善惡都摒棄了,人還是人麼?
斬三屍,斬的是執,是搖擺不定的猶豫,修的是赤子之心,修的不過是一個純粹罷了。說白了,善惡由心,正邪我定!
聞道有大歡喜。心靈的進步,讓黃爍有種發自心底的暢快喜悅。他決定玩把大的,慶祝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