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單從灌輸進腦海裡魔術知識來看,所羅門王實力拉滿,逼格爆表,絕對是一部作品裡天花板角色,結果壓低箱底牌——就這?就這???
榮影又重新檢查了一遍,才確信自己沒有眼花。堂堂古以色列國王,被上帝眷顧寵兒,駕馭七十二位魔王魔術王所羅門王,從他傳說中凝聚寶具——訣彆之時已至,以此舍棄世界……
……確確實實是拿來自殺。
開玩笑吧。
所羅門王有屁自殺傳說啊?!
——他又不是某個自殺成癖日本作者,好嗎?
榮影覺得自己被驢了,但他剛想生氣,這種憤怒之情又立刻被衝淡稀釋,宛如一滴墨水落進汪洋大海中,眨眼間就被衝淡到一點痕跡也沒有了。這種感覺很奇妙,好像人類喜怒哀樂都從腦海裡衝刷離開。
不生氣。
不喜悅。
不痛苦。
唯獨隻有意識越發清明,甚至,榮影甚至在眨眼過程中,就已經遍覽了所有過往,那些過去如同紛至遝來落葉,每一個細節都栩栩如生,甚至有很多榮影以為他已經以為以往過去。
但與此同時,那些鮮活記憶也飛快地褪色。
喜悅,快樂,歡呼,燦爛,消失不見。
痛苦,流淚,癲狂,憤怒,同樣也消失不見。
人類那些軟弱感情——
宛如被蒸乾水汽,飛快地從榮影心底消失不見。
但就在這個時候,榮影眼睛裡數字仍然在緩慢上升,它速度並不快,但卻很穩定。
58。
59。
60——
“唔啊。”當相似度突破了六十大關,也是常人眼中及格線數字後,榮影猛然捂住了額頭。即便他現在非常冷靜,幾乎沒有什麼情緒起伏,那一刻也感到非常痛苦。
所羅門王記憶湧入腦海。
和榮影相對蒼白簡單記憶對比起來,這位古代魔術王記憶就豐富多彩多了。從名為耶底底亞孩童睜開無喜無悲眼睛開始,刀光血影王權爭鬥緊隨而來。而在登上王位後,所羅門王準守著神指示,大興農業,建設聖殿,使萬民繁衍生息,這其中所耗費心力和經曆精彩事件,遠遠超過了普通大學生一生。
榮影恍惚了一瞬。
昔者莊周夢為蝴蝶……
不知周之夢為蝴蝶與,蝴蝶之夢為周與?
這是榮影在扮演所羅門王?
還是所羅門王躺在雕刻著基路伯、棕樹,和花朵香柏木睡椅上,聞著香料燃燒味道,半夢半醒之間一夢千年呢?
一時之間,榮影已經有些分不清了。
但這種感覺也隻是一瞬間,更多畫麵如同聞到腥味鯊魚般,蜂擁往榮影腦海中紮根。他看見了許多個時代興起,也看到許多個時代衰亡,男女老少,生老病死,無數畫麵迫不及待地往他腦海裡紮。
如果是原本榮影,這個狀況足以讓他瘋掉。
但“所羅門王”對此習以為常,這原本就是他想上帝祈求“智慧”成果,作為最頂尖魔術師代表,千裡眼。
隻需要一眼——
就可以將人類從起始到現代所有過往全部看遍。但這些畫麵同樣也很快分門彆類地沉入腦海深處,沒有必要,當事人不會再將它們翻出來了。
在這個時候,所羅門王感覺到,有人在拉扯自己袍子。他低下頭,那是他救助過戰爭難民中一個小女孩,兩人目光觸碰,她隨即畏縮地抖了抖。
那是怎樣空茫目光啊。
完全失去了人類應有感**彩,宛如天空般——不,那是比天空還要空洞虛無眼神,但也正因為太過虛無,反而呈現出一種崇高神性。
這就是神選……王嗎?
“王啊,我能再多拿一個麵包嗎?”小女孩小聲地問。
相似度,68。
69。
70——
所羅門王臉上浮現了一個輕飄飄微笑,普通人看到可能會覺得輕佻,但這隻是所羅門王在多年執政過程中摸索出一種“能讓人恰到好處感覺到放鬆”微笑:“當然可以,我小美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