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旭,原本隻是一名普通的銷售經理,薪水還算不錯。妻子是一名幼師,兩人有一個女兒,並且準備在生一個孩子,生活還算美滿。但是當X病毒襲來的時候,他和所有人一樣陷入了恐慌以及生活的破碎。當時他與妻子帶著女兒和公司的同事老板結伴一起往北逃,結果在中途,老板為了自己一家的活命,生生把他們一家當誘餌,結果全家都被喪屍淹沒,在失去意識的霎那,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才六歲的女兒被活活咬死。
“啊!!!”唐旭大叫一聲,從噩夢中驚醒過來,全身已然濕透。
平複下情緒的唐旭,呼吸漸漸平穩下來。他看看四周,發現漆黑一片,沒有一絲光亮,隻有在月光的照射下,模糊的看見四周有很多人影在漫無目的的緩慢行走。唐旭心底有了一絲恐懼,他不敢確定,隻是瞪大了眼睛看去,終於一個人慢慢的朝他這邊走來,漸漸可以看清他的臉。那是一個完全殘缺的臉,頭顱少了碗大一塊,左邊眼球已經沒有,隻剩下無邊的黑洞,右邊臉頰一塊肉就那樣翻開著,甚至可以看到森白的骨頭。
‘喪屍’,唐旭的腦海裡第一時間跳出這個詞來,周圍那些沒有目地到處亂走的都是喪屍啊。唐旭緊緊靠著牆壁,大氣不敢出,還好他的位置在一處牆角邊,完全是黑暗一片,如果他不動,喪屍們應該不會注意到他這裡。唯一的問題是那個被他看清楚臉的喪屍,它正慢慢靠近他的位置。
唐旭心底祈禱它不要在走過來,似乎不止人類自己,連神也拋棄了人類。他的祈禱並沒有任何作用,那具喪屍依然不偏不倚的朝他走來。他知道自己在不行動肯定是要死在這裡了,想到這趕緊摸了摸四周,居然真的摸到一截水管,唐旭慶幸自己的運氣總算還剩下一點。
唐旭心裡還是很緊張,作為一個銷售經理平時忙於應酬,並不怎麼鍛煉。不能說手無縛雞之力,也隻能算是一個正常人的水平。打架是從來沒有過的,所以這時候讓他拿手上這根水管去敲一個人的頭,雖然對方已經不能稱為一個人了,但是不緊張才不正常。
等到那具喪屍離他隻有五米的時候,唐旭狠下心,猛力握了握手中的水管,大叫一聲衝上前去。使出吃奶的勁頭一棍子下去,血漿四濺,隻見那喪屍沒吭一聲就倒了下去。唐旭長出了一口去,沒想到自己力道居然還真是挺大的,但是忽然感覺哪裡不對勁。
唐旭心裡一顫,緩緩抬起頭,看向前方。所有的人影都不動了,雖然看不清他們的臉,但是唐旭知道它們都在看著自己。一霎那的失神,反應過來的他如同火箭一般轉身就跑。
但是越跑更加覺得越不對勁,短短一百米的距離,至少超過十隻喪屍擦肩而過,但卻沒有一隻喪屍朝他撲過來,也沒有一隻追向他。
唐旭喘著粗氣,停下腳步,這時候才發現自己的兩條腿已經抖的厲害,小腿**的,平時缺乏鍛煉的弊端顯現的十分明顯。唐旭轉頭看著跑過來的路,發現那些喪屍依然晃晃悠悠的在緩慢自顧行走,似乎他根本不存在一樣。這顯然十分不合理,他是見過喪屍咬人的恐怖樣子的,活人在它們眼中就是食物,如同餓瘋了的人見到食物一樣,會不顧一切的猛撲上去。
想到這裡,唐旭的全身起了雞皮疙瘩,腦海中有流星閃過。我明明已經死了,都死了,為什麼我還活著?
為什麼我還活著?
這個問題如同一麵鏡子,將一切都照的清清楚楚。他終於想起自己恢複意識時,看到那間白色的房子,還有那個穿著防護服的女人,問自己記不記得叫唐旭。然後無數的聲音在他腦海中出現,如同決堤的洪水洶湧而來。那些聲音都是獨立的,千千萬萬的聲音代表著千千萬萬的人在他耳邊低語。承受不住的他拚了命的喊,喊救命,但是總有什麼東西似乎在阻止他,讓他無法說出話。
如果此時真的有一麵鏡子給唐旭照的話,他會發現自己的眼睛正在極其緩慢的變成血紅。
“滴滴滴!”巨大的汽車喇叭聲從後麵轟鳴而來,兩束強光照射的地麵如同白晝。
就在將要裝上的瞬間,唐旭一個魚躍,堪堪躲過貨車的撞擊。就在他站穩之後,發現那輛呼嘯而過的貨車居然減速,然後急速倒退而來。
等到那輛貨車重新回來,唐旭才看清,原來這輛貨車是經過特殊改裝的。外麵焊接了無數的鋒利鐵片,車頭加裝了多重防護,看上去整輛車異常的臃腫,像個噸位龐大的胖子。但顯然也讓裡麵的乘客變得非常安全,如果喪屍不把車門砸爛,或者車拋錨,司機竟可以開著它橫衝直撞。
“彆動!”
唐旭看著黑洞洞的槍口,連忙舉起雙手;“彆開槍,我是人。”
對方的臉躲在車內的陰影中,唐旭看不見,但也能猜到對方在評估自己的危險程度。
忽然車門被打開來,下來的人穿著一件有些破舊的短袖,下身一條灰色的牛仔褲,頭上帶著一定鴨舌帽。從對方的身材看,居然像是個女人。剛才看到槍口的時候過於緊張,唐旭發現自己居然沒注意到口音。
“先上車!”駕駛位一聲渾厚的嗓音吼了一聲。